“过来，我给你吹头发。”是不容反驳的语气，他瞥了一眼陆柏脖子处暖昧的痕迹，这估计是自己昨晚咬的。
想到这儿，他觉得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气来，是因为羞耻。他无奈的看着视野里的陆柏，幸亏是陆柏。
他走上前去，手按住了人的肩膀，冲着人微微一笑，仍旧是那灿烂的笑容。
外面是洒下来的雨珠，将甘露大肆泼洒在红瓦房檐上，摔出清脆的破裂声，泛滥出一股潮湿青苔的怪味。
他垂下眼，呆愣地盯着手中的纸巾，空气亦有些凝滞了。
“你安静点，别乱动。”
湿润空气在肺里滚过一圈，从齿缝漏出，指尖残余的温度阻拗了泪水流泻。太温柔了，似是黄粱一梦，不可触及的美好从指缝中流逝，末了只给他留下臆想与难以平息的情感。
陆柏听闻话语，赶忙转身背过手去。
顾朝闻试了试风的温度，随后给人温和的吹着头发。
他享受着温情，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刷着微博，重温着他们之前去幼稚园的综艺。
这时候的顾朝闻像笔触青涩像梅子似的清纯，第一次的哥哥也叫得生怯怯的，直比那春天的猫儿还叫人怜。顾朝闻微抬下巴，小心翼翼的道：“你很喜欢孩子吗？”
他对顾朝闻表达的意思是非常清楚明白的，可是他猝不及防，微微张开的唇却只能再抿上用舌尖拭去干涩。
几个回合过后，陆柏终于起身再次将人抱住，无力地装起糊涂来搪塞、暗示。
他笑道：“啧，我本来也不喜欢小孩子，有没有后代也无所谓。”
顾朝闻的手腕顿了顿，他活过一生，图的也无非只是一个陆柏，所谓孩子只是在满足这个条件而往下延伸的产物，倘若真有了崽，还得把爱匀给那孩子丝毫，他怎么舍得?
过了半晌，他道：“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与我同一所大学。”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按道理说，我是你的学长。”
顾朝闻将薄唇一抿，吐出最后一句，“我是从录取你的大学出发的。”再慢慢接近你。
因为他中意的，别人怎能触碰分毫?
作为此刻屋里唯一的光源，床头一盏被调暗了的暖橘矮灯的电路明明完好，可顾朝闻眸里噙着的光雾却悄然黯淡，言罢，又给人吹起了头发，半晌无言。
眼角仿佛洇出清色，好不体面。
听到这话，陆柏嘴上险些要刹不住车，又一时没了词。
他的思绪剥离出来，抬眸撞上顾朝闻意外却认真的神色，他从顾朝闻明眸中看出无可抑制的深情。
当然，在下一秒，陆柏就明白，那的确不是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