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龙？
《小奶龙饲养法则》第十一条：小奶龙对依赖的人，会无条件的信任和服从。
唯一的卧室给了应雨，白熠就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晚。
卧室里是舒适的大床，按理说睡两个人男生不成问题。但是白熠活了快十八年，从来没有和人同睡的经验。他习惯性的在夜晚将自己隐藏起来。
他去卧室拿多余的被子，看见应雨正把脱下来的外套叠好放在床头。
“不用和家里说一声吗？”白熠问。
应雨摇了摇头。
白熠没多问，抱着被子出去了。
夜晚让白熠的神经格外敏感，一墙之隔的呼吸声仿佛是在他耳边，让他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有人敲门。白熠摘掉眼罩，拉开门看到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男人。
“小舅？”白熠意外道。
白熠的小舅叫陈启，四十出头，毕业就进了研究院工作，一直没有成家。陈启是除了白熠的父母之外，唯一知道白熠秘密的。
陈启没有带行李，只背了一个大旅行包，连夜赶过来，风尘仆仆的。
“你那个同学呢？”
白熠侧身让陈启进来，朝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在睡觉。”
陈启换鞋的动静小了些，“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白熠给陈启泡了碗泡面。
等泡面的时候，陈启从背包里拿出一叠实验室的报告扔给白熠，自己翻开笔记本握着笔，压低声音问：“你同学身上的鳞片，你看见了？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
“他皮肤上沾了水才会出现鳞片，我见过手背和脸上的。” 白熠翻看报告的手一顿，指了指上面的图片，“和这个差不多，比这个颜色淡一点。”
报告上的图片，是研究院在深海里拿到的样本。
陈启虽然满脸疲惫，但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这就是龙鳞，是我们的工作人员费了很大劲才弄到的。实验数据表明，这片龙鳞的年纪很小，应该不超过二十年！你的同学很可能就是存活着的龙类！”
白熠垂着眼，看着那片泛着青黑色光泽的鳞片，想起应雨在雨里捂着脸奋力挣扎的样子。他撸起衣袖，给陈启看小手臂上已经结痂的几道抓痕。
“这是昨天被他挠的。他……”白熠回想了下，“他的头上还有一只角。”
白色的小角，颤颤巍巍的，像是刚刚发出来的嫩芽。
陈启抓着白熠的手臂，激动的手抖，“他还有爪子！还有龙角！能让我看看吗？”
白熠忽然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皱着眉抽出手臂，“他挺怂的，你别吓唬他。”
几秒后，卧室门被打开，应雨从里面探出脑袋，怯怯的喊了声“白熠？”
白熠放下袖子，“嗯”了声算是回应。
陈启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到卧室门口，热情的伸出手，“你是白熠的同学吧，我是他小舅。”
应雨被吓得朝卧室里缩了缩，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缓缓的伸出手和陈启握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叫小舅好还是叫叔叔好。
陈启扭头看向白熠，“你没和你同学说我今天要来吗？”
“没。”白熠烦的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陈启不以为意，将应雨拉到沙发上坐下。沙发上的位置变得挤了起来。
“你们聊，我出去。”白熠受不了家里有这么多人，双手插着口袋起身要走。
绕过茶几，忽然上衣后襟被扯住了。
白熠回过头，看到应雨眼里的局促和不安。
“啧。”白熠收回迈出去的长腿，捧起茶几上的泡面，“我吃面。”
应雨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白熠：……
最后，白熠就坐在沙发扶手上，听着应雨一边小声嗦面一边回答陈启的问题。
陈启：“同学，你看见过白熠的眼睛了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另外的那种形态。”
大概是老坛酸菜的酸爽让应雨放松了不少，应雨胆子大了不少，直言道：“见过了，我同桌的眼睛好好看。”
陈启：“你觉得很好看？他一直因为眼睛的问题，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不愿意和别人小朋友相处，你还是第一个被他邀请回家的同学呢。”
白熠：？
不是要讨论应雨的鳞片吗，怎么讨论起他来了？
应雨放下泡面，认真的说：“怎么会是怪物，白熠他很好的！”
陈启瞥了一眼白熠的后背，“那你看见他的眼睛，你不害怕吗？毕竟他那样子，不是正常人。”
应雨摇头，然后又缓缓的点头，“害怕。但是我不是害怕他的眼睛，他凶我的时候，我有一点害怕。”
白熠：？？
实在听不下去的白熠忍不住问：“不是要说应雨吗，怎么一直说我。”
陈启给白熠递了个眼神，打着哈哈说：“随便聊嘛，你好不容易带同学回家，我好奇。不过你干嘛凶小雨。小雨，你跟叔叔说说，白熠是不是欺负你了？”
白熠受不了陈启小雨小雨的这么肉麻的称呼，起身去卧室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他只要知道个结果就行了。
其实结果也没什么重要的，显而易见，应雨也不是普通人类，很大几率是一条龙。
连小怂包就能确定是个什么物种，白熠却不知道有着兽瞳的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白熠摊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昨天的一场秋雨让天空湛蓝如洗。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应雨的体温，白熠感觉自己胸腔里躁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