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陈启没有和应雨说任何关于他的鳞片和龙角的问题，只是随便聊着天，偶尔说说白熠的事，偶尔问问学校里的情况。
连续做了好几天实验，又连夜赶过来的陈启终于熬不住，睡死在沙发上。白熠觉得也很有可能是饿昏过去了。
他点了外卖，决定让陈启先睡一会儿，等外卖到了再叫他。
一扇门挡不住白熠的听觉，刚才陈启和应雨的聊天白熠全都听见了。
应雨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人住。但他是因为父母害怕所以才把他踢出家门，而应雨是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具体的情形应雨也不知道，应雨说不记得了。可能是在应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离他而去。幸运的是，应雨的父母给他留了一大笔抚养费，在应雨的姑姑手里。姑姑每个月会给应雨定时打钱，足够应雨生活所需。
而白熠，连生活费都没有，他的父母可能以为他早就死了。他现在是和陈启在一个户口本上。
陈启睡得打起了呼噜，白熠看着应雨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给陈启盖上了毯子。
白熠站在卧室门口，“应雨，你过来。”
应雨沿着声音摸进了卧室，看白熠关上了门。
白熠坐在床上，支着长腿，“你知道我小舅是做什么的吗？”
应雨站在墙边，像个挨训的小孩，摇了摇头。
“那他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浴盐。”
应雨眯着眼睛想偷偷的看看白熠的脸色，但是他实在是看不清什么，只能琢磨着白熠的语气，委屈的开口：“可是他是你舅舅啊。”
白熠顿了顿，走向应雨，“这么相信我，我和你很熟吗？”
应雨看到白熠高大的轮廓向他压了过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你是我同桌。”
凳腿划过地板发出短暂刺耳的摩擦声，白熠没好气的说：“坐下。就算你和我很熟，我小舅和你很熟吗？”
应雨被按坐在椅子上，手指头扣着学习桌的抽屉拉手，不说话。
“他是研究院的，你知道研究院是什么地方吗？”
“研究院是发现你不是正常人会把你抓起来研究的地方。”
“是会把你关起来，整天做各种研究实验的地方。”
白熠看着应雨低着头不吭声的怂样就生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害怕吗！”
应雨抓着抽屉把手的手指紧了紧，喏喏的反驳，“可是你舅舅人很好，他不会抓走咱们的。”
白熠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刚才的那些话都白说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刚想继续教训这个没有半点自我保护意识的未成年小龙的时候，门铃响了。
外卖员解救了应雨。白熠看到应雨松了一口气。
门铃也没能吵醒陈启，白熠把外卖分出一半来给陈启留着，剩下的一半和应雨一起吃了。
陈启睡了整整一下午。
他睡觉的时候，应雨就趴在白熠的书桌上写作业，白熠拿着手机，毫无表情的给应雨念作业题。
白熠边念边来气，这些老师怎么这么烦人，非要在群里留作业？
他念题的语气像是要吃人，应雨听出来错的地方也不敢纠正，只软软的说自己没记下来，让他再念一遍。
“刚才的题能再念一遍吗？”
“已知两条直线的交点圆在P x减1……”
应雨的笔顿了顿，“能、能再念一遍吗？”
白熠深吸一口气，“已知两条直线的交点圆在P x减1……”
应雨放下笔，眼巴巴的看着白熠，“能……”
“不能！”白熠怒道：“我是复读机吗？”
应雨不敢吱声。
白熠从应雨手底下揪出作业本，和手机里的题目对了一遍，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我再念一遍，已知两条直线的交点P在圆x减1……”
应雨赶紧拿起笔在作业本上飞快写题，嘴角偷偷的抿了起来。
真在白熠因为一道题目而气得想要摔手机的时候，陈启在外面敲了敲门。
“白熠，我想和应雨说几句话，我一会儿的火车，这就要走了。”
白熠给陈启开门，三个男人让狭小的卧室瞬间拥挤了起来。
“小雨，叔叔给你留了一份实验室的报告，你和白熠一起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打电话问我。”
应雨点头。
“你身份叔叔会给你保密，你放心吧。”
应雨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这样的情况，不适合一个人住，你和白熠都是男孩子，又是同学，就搬过来和白熠一起住吧。我正好帮你和白熠一起监测身体状况。”
白熠挑了挑眉，“一起住哪？”
陈启朝他摆了下手，示意不要打断，“你太瘦了，你和白熠一样年纪，比他矮了一头多。这不行，以后要注意营养膳食。实验室的数据还没出来，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精准的饮食指导。等我回去研究研究，给你拟一份食谱，你……”
“小舅，你是研究员，不是饲养员。”白熠出声打断。
“我怎么不是饲养员？”陈启拍了白熠后背一巴掌，“你吃的住的都是我的，我还不是你的饲养员？”
白熠无言以对，又听陈启嘱咐了几句，然后送人下楼打车。
等送走了小舅，白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应雨正捧着陈启留下的报告在看，脑袋都快埋在里面了。
听到开门声，应雨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几个裂痕。
“我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