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也怀疑过，杨队的卧底行动持续的并不久，很难收集到这么详细的资料，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更多就牺牲了。同时我们还在地下室的桌子上，发现了杨队的遗物，其中有一份名单，上面还沾着他的血和指纹。”
是书桌旁边的密封袋？
谢澜和杨褚是合作关系吗？
“我不知道，我和父亲交流并不多，他失踪前我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样啊。”看老孙没打算继续说，张焱接过话，“你认识郑有为吗？”
“郑有为？那是谁？”
张焱给俞珩看了照片。
俞珩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郑新民，他怎么了？”
“我们的人在谢家村发现了他，这个人原名郑有为，是十七年前一起凶杀案最大的嫌疑人。”
“他是在大概十年前出现在父亲的诊所的，父亲说他一个孤寡的外地人很可怜，所以把他留下来给诊所打扫卫生，父亲失踪后他也跑了，但是在这十年间他一直叫郑新民。”
“他一直住在谢家村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父亲刚失踪那几年我也回过几次谢家村，没在那里见过他。”
“那我们暂时没别的问题了，感谢你的合作。”
俞珩住在AO关系科附属的医疗部门，医疗部门和行政部门是两个楼，从医疗部大楼离开后，老孙带着张焱停在门口，在寒风中点了一支烟：“我们一直怀疑谢澜从事情报工作，还有非法行医，但是他很谨慎，虽然有很多蛛丝马迹，但是从没留下过决定性的线索。”
老孙带领的第三队就负责谢澜，张焱的第五队熟悉城市边缘，谢澜却不是他们的任务对象。
“听起来很棘手。”张焱飘忽的精神状态被冷风一吹精神了一些，他昨晚一宿没睡，全靠浓茶续命。
老孙叹息着开口：“是啊，这个人失踪后我们就很少收到他的消息了。半年前清剿城市边缘，才第一次明确谢澜的行踪，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个麻烦的人物，但是直到昨晚我们的人进到那间地下室，我才意识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我昨晚问他，他坚称自己失踪是被囚。因为他意外撞见了城市边缘杀人现场，那些人威胁他，所以他才会包庇犯罪做假证。但是休庭后不久他良心难安，决定自首，但是城市边缘提前察觉了他的意图，就把他带走了。据他所说那些人原本是想拿他试药，但是发现他医术相当不错，再加上有归顺的意图，就留在城市边缘内做他们的医生。”
包庇犯罪、伪造证据、做假证是谢澜原本的罪责。
张焱继续道：“他一边收集情报一边虚与委蛇，并且伺机逃跑，但是一直没能成功。两年前，那些人让他医治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也就是杨队，他在得知杨队是警方的人后，两人展开合作。杨队给了他自己收集的和城市边缘有牵扯的人员名单，还教给他如何逃跑，他跑了之后那些人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就是那个时候俞珩被注射了药物，这个还没来得及确认。”
老孙闭着眼睛微微颔首：“陈澄说过，小宋从之前就怀疑俞珩的身体情况不正常，还怀疑和谢澜有关，我和军区医院已经打好招呼了，这个好验证。”
“俞珩出事后，谢澜害怕他继续受到伤害，心甘情愿地回到城市边缘。等杨队身体好转后，协助他逃跑，还给了他自己一直以来收集的资料。杨队答应他会救他出去，杨队后来的经历他就不知道了。杨队迟迟没给他消息，他害怕袁兴怀疑到他继续对自己的家人动手，就利用袁氏兄弟的关系到了这边，这期间他一直拿着杨队给的那份名单，并且借着自己接触到的人完善了那份名单，但是说实话，和在地下室发现的杨队的初稿比起来，这份名单可以说是就是谢澜完成的。但是在城市边缘出事不久之前，他跟着袁禾回了一趟总部，把那份名单留在了他和杨褚约好的地方。等到城市边缘出事，岭市也受到了影响，他趁机逃跑，虽然弄得自己一身伤但是总算跑出来了。”
“你觉得这些有几成是真的？”老孙若有所思地夹着烟。
“不知道，但是那份资料是他给杨队应该是真的，他留下的那份名单也是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被抓进去后还能谈条件、能想到收集证据，逃跑被抓不光没缺胳膊少腿，还能继续协助杨队逃跑，那这个普通人就有点特殊了。”
一个医生，医术还是一般水平，仅靠这个筹码根本没有和城市边缘谈判的资格。
“地下室呢？”
“谢澜坚持那里只是一个藏书库，存放的都是旧书和他收集的星相学资料，我们检查过了，除了城市边缘的资料没有其他可疑物品。”
老孙微微颔首：“今天一早，就有人声称是谢澜的律师，找到警局去了。”
“有备而来。”
老孙掐灭烟，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为这次出剿灭城市边缘立了最大功的人竟然是谢澜。”
“如果谢澜和城市边缘有仇，那这些……”
老孙摇摇头，打断他的猜测：“这个人确实难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