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腺体的手术,术前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等到信息素水平稳定后才能动刀,所以手术日期排在一周后。
自从俞珩入院以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和周明泽单独待在一个病房的陈澄像是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几乎每天都要来俞珩病房里报道,顺便跟着一个人形监视器。
从城市边缘的案件看来,陈澄得承认,周明泽有能力,但是缺乏经验,如果好好培养会比队里的其他人更优秀。只是他的野路子和周明泽这种学院派的思路差别实在太大,目前看来还做不到求同存异,这种观念上的分歧往往是最难统一的。
本来四个人还能打打牌,但是因为周明泽简直就是牌局里的人形BUG,几乎霸占了胜利女神。陈澄曾经以此为由把他赶出了牌局,他也无所谓,只是还是忠诚地执行着老孙的命令:好好看着陈澄——陈澄在哪他就在哪。
被人围观着打牌更诡异,所以他们杀时间的手段从扑克变成了桌游,至少桌游不存在周明泽一赢到底的情况。
城市边缘的案子结束了,宋砚寒的退役申请也该批了,再加上他还打算退役后继续读书,所以在陪俞珩住院的时间,他偶尔也会去一趟军区。
虽然宋砚寒要退役是半年前就决定好的事,但是到现在正式开始走程序,他们第三队本来人就不多,今年打算退役的只有他一个,趁他回来队里专门给他安排了欢送宴,老孙虽然不来,但是特别准许了陈澄外出。
在医院的陈澄和俞珩一起赶往宴会,徐旭安排的地方距离医院有点远,周明泽开车,两个Omega坐在后面,车里的尴尬几乎要凝成实体了。还是陈澄打破尴尬,他无视司机小周,简略地给俞珩概括了一下宋砚寒这几年的从军生活,然后开始给他讲起了宋砚寒的父亲。
俞珩对宋纪礼的印象少得可怜,只在宋砚寒的讲述里窥见一星半点,只是从他的视角描述的宋纪礼更像是一个温柔但有力量的父亲,而陈澄看到的,更多的是他作为一个为Omega权利奉献的先驱者。只有温柔的人走不到那个位置,从陈澄讲述里的那个革命者的身上,更能看出宋砚寒在成长的过程中深受父亲的影响,他的思想和宋纪礼几乎一脉相承,但是他比宋纪礼更温和。
“有时候我会觉得可惜,他和宋老师很像,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定会走得更远,但是又觉得庆幸,我们这一行还是挺危险的。”陈澄咬着糖,难得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俞珩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和陈澄虽然不熟,但是也能感受到在他讲述那些往事的时候语气很微妙。
但是没等他细想,他们就到地方了,大包厢里有十几个人,大多数都是俞珩离婚前见过的。
徐旭和俞珩很熟,看他进来凑过来对着他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小俞同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俞珩点点头。
宋砚寒作为今天的主角,很快就顾不上俞珩了,俞珩也无所谓,随他们去闹。这里的人都知道俞珩和宋砚寒的关系,不时还有人来找他为宋砚寒说好话。
这种场合难免要喝酒,俞珩因为那份长长的忌口名单,别说喝酒了,能吃的只有提前给酒店打招呼订的病号餐。
周明泽来之前接了医生的命令,试图阻止陈澄喝酒。在医院憋了一个多星期的陈澄当然不会听他的,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压在周明泽肩膀上,威胁道:“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那等我出院后给你当陪练吧。”
周明泽对他的打法很感兴趣:“谢谢。”
周围马上有人起哄,七嘴八舌地同情起周明泽来:
“陈队,小周罪不至死啊。”
“会死人的。”
“陈队放过小周吧。”
“怎么了?”周明泽只和陈澄打过一次,不太了解内情。
“会死人的。”站在周明泽身边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脸不堪回首的苦涩。
“放心,不会落下你的,我也可以陪你练练。”陈澄温柔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那还是让给小周吧,小周你保重,记得提前和队医打个招呼。”
“不至于吧……”周明泽迟疑着看向陈澄。
那人一把捞住周明泽的肩膀,故意压低声音吓唬他:“你以为大家都和你说不能惹副队是闹着玩吗,他的打法很难应对,军营里很少见,最重要的是,特别疼。”
“那陈队是跟谁学的?”
“你问题还挺多。”陈澄瞥了他一眼。
“跟谁学的不重要,”有人岔开话题,“不过说真的,咱们整个特殊部队可能都没有比他节奏更快的,除了有点疼外,对了,作为过来人给你点经验之谈,护住脸。”
“你被打过?”
“你应该问咱们队里谁没被揍过。”
“孙队也……”周明泽实在难以想象老孙被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