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卯时,厨子张大嫂按惯例去池子喂鱼,发现画儿已经……”
“画儿如今葬在何处?”
“大人可是想重新验过?画儿已入土多时,就让她好好安息吧。”
“不行。”薛承弼想也没想,“如今画儿在何处?”
钱素绮脸色变了变,颤声道,“画儿面目可怖,当日身子就已有腐坏。钱家人都觉着不祥,便速速地入土葬了。之前也是请过仵作张凉验了的,只是这事太蹊跷,便吩咐了下人不要外传。薛大人若是有怀疑,尽管去问那张凉。”
薛承弼一笑,道,“小姐也不必多心,薛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只办案子,疏忽不得。那张凉我自会去问清楚,如有必要,画儿还是得和薛某见一见的。”
“……素绮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大人务必援手。”
“小姐请说。”
钱素绮左右听了一阵,便压着嗓慢慢说了。
薛承弼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帐子,只觉得答应钱素绮是平生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如此地躺着,已有几个时辰,除了张大婶来送了回饭,其他时候再没人来过。钱小姐的这床榻,躺着浑身的难过,薛承弼心道,过了今晚,也就不必再受这个罪了。只那钱素绮这一去,不知能否按时回来。
入夜的空气里带了微微的凉意,薛承弼拉了被子掩住半身,和衣躺下。正有了些睡意,听得房门外树丛一阵响动。薛承弼没有起,只留神细听。来人修为甚高,若没有打起十二分精神,是决计听不出的,想到这里暗道侥幸。那人从正门绕道,径直朝南窗来了,薛承弼一惊,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钱素绮。这窗户的锁是坏的,除了钱素绮和他,难不成还有第三人知道?
不消片刻,那人便从窗户进了房,动作熟练。薛承弼也肯定了一件事,这人不是钱素绮,而是个男人。通常女子步伐比男子更轻,不用刻意控制,足尖落地也要轻上三分。这人的步态虽也轻,却是控制得当的,这样的人往往更难应付。此刻床榻的帘子已被无声无息撩开,一丝光透过,人影落在墙上。薛承弼恰好背对着来人,张开眼注视着墙上那道影。钱素绮走时在他头上套上的假发,这时正有了作用。墙上那影双手拉开,薛承弼的手同时也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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