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五一)
薛承弼道:“冯婶和我说,她做错了。”
“哪里做错了?不是挺好。”
薛承弼拉着苏秀,替他除了外衣,把手里红衣换上,再系好腰带,“她说啊,以为你我都要成亲,所以做的就是两套婚服。”
苏秀由他换好衣衫,艳红衬着乌鬓雪肤,当真是个丰神绰约的美人。薛承弼叹道:“若小秀是个女子,我必定非你不娶。”
“女子?女子还有你的份?”苏秀眼一眯,透出几分狡黠来,“快换了衣服,与本小姐拜堂成亲。”
薛承弼闻言笑了起来,“好,娘子稍待。”他话刚落,苏秀忽然欺身上前,拉住他腰带要脱他外袍。薛承弼退了几步,被人困在椅上,言道:“我自己来就好。”
苏秀低下脑袋,歪了半分看着他脸道:“是女子你才娶?我现在这般你不喜欢?”
“从小到大我都喜欢。”薛承弼抓了苏秀的手,安抚似地道。
“谁要你那种喜欢?”苏秀愣了愣,扯过桌上的红衣给他披上,“你还喜欢赵圆圆是不是。”
薛承弼又握住他手,“我几时喜欢赵圆圆了?”
苏秀托起他下巴,“不喜欢?不喜欢她天天往薛家跑?我还听着夫人说赵圆圆配不上你呢。”
“…………”薛承弼想着这又是哪一茬,赵圆圆明明是想来看他。他正想着,听苏秀在耳朵边道:“有些事我没做过,想做呢又不能去玷污了姑娘家,对薛兄做一做,薛兄不会与我计较吧?”
薛承弼耳朵发热,应道:“什么事?”
苏秀手一捏他脸颊,薛承弼不自觉张了口,舌尖触到一处软物,才惊觉苏秀又亲了过来,动作生涩得紧。他原本也没这些经历,心道不当真就好,眼一闭与苏秀半斤八两地亲了一阵。“云綦……”
薛承弼心道完了?却发现苏秀只是唤一声,反而坐到了他腿上,又贴着他嘴唇咬,慢慢地轻车熟路起来。“小时候……你就亲过,还学什么……”薛承弼掌住他肩,倒没生气,只是苏秀这样越来越频繁,是为了以后找姑娘?他心里惆怅一闪而过,想着苏秀不会陪着他一辈子,介意这些实在不应该。
苏秀双颊发红,嘴唇附近花得像偷吃了西瓜的贼,哑着嗓子道:“薛兄穿红衣也挺好,看得我都想了……”
薛承弼喘了口气,抱着他腰笑道:“想什么?快起来了,真沉。”
“嗯。”苏秀忽地站起身来,离薛承弼两丈远,仿佛他是个瘟神。
“…………”薛承弼心道他这是发现两人这么做不妥了?大约是没下次了吧。他对苏秀有着说不明白的情绪,既喜欢又想着不能喜欢,既想碰又不敢碰。只有苏秀对他胡来的时候,才能放任心中所想,把一切都推说为互相玩笑。这也是他从小由李夫人教导,恪守家规祖制的缘故,后来又遵了四戒,除了偶尔沾点酒,淫念是断不敢有的。见着苏秀离开,薛承弼不觉地松了口气:苏秀是男人,也算不得破戒吧。
苏秀抬了袖擦嘴唇,落在薛承弼眼里又是别的意思。他擦干净唇脂,又转身走近帮薛承弼擦。薛承弼当他后悔,心中有些难受,呆呆看着他。
“既然都已准备妥当,薛兄与我一道去刘家吧。”苏秀躲着他目光,也不愿多解释。
“就这么穿着走?”
苏秀点点头,“做了这么一身,当然要穿着。夫君不愿意的话,就戴上斗笠好了。”
薛承弼道:“是你要择夫婿,要戴着也应当是你,怎的成了我?”
苏秀哼了一声道:“是苏婉儿不是我,我不是已经选了人么。”他嘴上不正经,又伸了手摸薛承弼的脸。
两人打打闹闹,最后依旧是戴上了斗笠,没敢走大路,捡着小巷捷径去了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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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去,刘府除了些无甚可疑的富家拜帖到,也没别的消息。薛承弼日日枕在“苏婉儿”床榻上,实在无聊的紧。这并非什么美事,而是苏秀觉着一人假扮红衣小姐太无聊,强按了薛承弼在床上装他。
薛承弼想着苏秀已经在这等了好几天,也不好把他憋坏了,自留在房里,放苏秀出去玩了。
苏秀每次回来必带些好玩的小玩意,还有各式的酒。他也不喝多,一次与薛承弼饮几杯,剩下的都封好放在室内的一方小几上。
这日天暗了还不见苏秀回来,薛承弼无事便掌了灯看书,看了一节有些口干,提了茶壶出门烧水。他不到一刻便回,进了屋总觉着有些不对:房中似乎有人进来过,空气中多了一股酒香。
“小秀?”薛承弼放下茶壶,往房里看了一眼。
房中安静,并没有人在。薛承弼走到床边,看着自己适才放下的那本书:他走的时候是书脊朝上,停在第八章上。现在书却变成了内页在上,翻开位置刚刚好在正中。
他心中起疑,刚刚是谁进过房间?刘府的三个下人他特地让刘老爷交待过,除了日常送饭过来,其他时候都不让靠近。这也是为了减少目击者,和保护他们的安全着想。苏秀平日里这个点也应当回了,今日却不知做什么去了。
薛承弼沉声又喊了一次:“小秀,别闹了。”
“呵,你怎的知道我回来了。”门外传进一个声音,磁性悦耳。声音的主人似是很高兴,带着一阵风进了房间,“云綦,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不对不对。”苏秀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青色瓷瓶,看模样又是哪儿打来的酒。
苏秀看着床上的薛承弼,忽然鼻尖嗅了嗅:“你偷着喝我的酒了。”
薛承弼忽地冲他招了招手,苏秀不明就里,放了酒瓶走到床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