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薛承弼忽地把苏秀拉上床,落了床幔。
“有人来过。”薛承弼压低声音,与苏秀耳语道。
“装神弄鬼……你偷了酒不想认啊?”苏秀轻轻一笑,侧过脑袋瞧他。薛承弼还端正地穿着那件红衣,看来是没出去过。“也难怪你无聊,我该早些回来。”
“不是。你还记得房里有多少瓶酒?各自是什么颜色的瓶子?”薛承弼见他不信,只得问他。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在哪儿买的。”苏秀稍一回想,便把前几日买的酒挨个说了一遍,“一共十七瓶,都是好酒。另有两家瓶子是一个作坊出的,我在瓶底做了记号。”
薛承弼心道心细如苏秀,还有什么难得住他的。“你现在看看那小几上缺了没?”
苏秀皱了皱眉,撩开床帐,露了个缝看小几上的酒,片刻后道:“少了一瓶青蓝的‘雀舌’,这雀舌本是茶叶名,掌柜的大约特别喜欢,把酒也叫了这。”
“要是我喝了,怎么会藏着瓶子。”薛承弼道,“你还不信?”
苏秀忽而捉住他下巴,笑道:“张口我闻闻。”
薛承弼果真张口,苏秀离他三寸忽然停了,低声道:“是谁来了?”
“我方才出去一刻,回来没见着人。”
“他也没见着你。”苏秀道,“这次错过了,等会说不定还会再来。”
薛承弼点点头。若是那贼人再来,凭他二人连手,绝不会让他跑了。
“你这看的什么书?”苏秀见床上翻着本书,伸手就去拿。翻了几页有些怨念地道:“你看这不怕引火烧身啊?薛大捕头。”
“…………”薛承弼面露尴尬,“适才随手在书房拿了一册,谁知这传奇里写情事那么露骨。”
“以前没看过?”苏秀拿了书靠在床头,曲起腿蹬了蹬薛承弼,“过来,一起看。”
“不看了。适才我去烧水,才错过了犯人,就因此书之故。”
苏秀听他说话,略一思索想通其中关节,哈哈一笑,“难不成现在看了能让我分心走神,拿不住人?”
薛承弼找了苏秀那件挂在床头的红衣,抛了过去,正巧落在苏秀头上,“穿上吧,等会儿方便些。”
“不穿,你帮我穿。”苏秀坐着不动,耍赖等着薛承弼过来。
薛承弼没法,掀起他头上红裳,底下苏秀正望着他笑,心跳当即漏了好几拍。
苏秀少爷般地抬起手,“来伺候夫君。”
薛承弼替他收拾齐整,苏秀便起身,一把散了头发,“薛兄可会梳头?来挽个女子发髻。”他散发拿了才带回的好酒,又坐到了床边上,“愣着干嘛,梳完喝酒。”
“…………”薛承弼一双巧手此刻变得笨拙无比,弄他头发直弄了半刻,还是最最普通的堕马髻。
苏秀不管他在头上瞎弄,只顾喝自己的酒,喝得只剩半瓶,才停了下来,“剩下的都是薛兄的。”他用软木将瓶口封住,搁在一旁,口中满口酒气,却清香无比,“这酒像是给小姑娘喝的,一点不醉人。想着薛兄酒量不好,特地去寻来的。”
“等会儿抓贼呢,不喝了。”薛承弼心道万一再误事,怎生和刘冉桓交待?他们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薛兄是想看我醉酒发疯,还是喝了这酒?”苏秀眸子一眯,直把人按在了床上。“我才不听你这劳什子理由,说了没关系了。”
…………
时至深夜,刘府外传来一慢两快的敲锣声,苏秀自薛承弼身上抬起头道:“子时了,应当快了。”
薛承弼捂着他嘴,又凝神听了一会儿,指了指头顶。
苏秀瞪大了眼,“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一直在房上看热闹,并未挪动。”薛承弼道,他亦不知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忽然察觉,是以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苏秀就想翻身上去拿人,被薛承弼按了下来,急道:“你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们在房里,却并不着急,这是有恃无恐,只怕……”他本想说只怕拿不下这贼,又想着说这话灭了自己威风,苏秀和自己联手当今武林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这几句话他声音极小,几乎是贴在苏秀耳边,果不其然苏秀冷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总有些卑鄙小人,爱做墙上君子,听人床头私话。”
“大半夜的偷男人,这苏婉儿到处托人寻亲的事,看来是别有用心了。小两口不过你们的好日子,来蹚这趟浑水做什么?”房顶上一个声音亦传了下来,带些嬉笑嘲讽的味道,并无丝毫怯意。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再更一章,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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