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苏秀道：“此事也是我偶然听来，消息来源是一对说书的爷孙。小女孩……叫玲玲。”苏秀低头思索片刻，“我问过张凉几句，他似乎不愿多说。”
薛承弼道：“你并未跟我提过。”
“当时办王家大案，哪会去注意这些小事。何况……”何况洛施衾在一旁心怀不轨，他哪里能放得下心去查别的？苏秀后半句话咽回肚里，想到这两日与他成天腻在一起，才没翻了醋坛。
“人命哪有小事。”薛承弼正要念上两句，姚红柳止住他，细问道：“苏兄听来的是怎样的消息？”
“城中有一姓赵的大户，人称‘赵剥皮’，想来鱼肉乡邻已久。他家花台里，前不久刨出几具干尸。”
“干，干尸？”王俊翊瘦长的脸上满是惊恐，“湘西赶尸人那种干尸？”
苏秀看他一眼，道：“那是僵尸。”
“那你说的……”王俊翊这会儿挤到了姚红柳旁边，抖着抖着就要挂到人身上。
姚红柳眉毛都没动一下。
“王公子别怕，赶尸人不会把尸体埋了，所以……”薛承弼解释道，奇怪他轻功绝顶，怎会怕死人。
“湘西赶尸人，手底通常有两种尸体。一种名为‘血尸’，一种名为‘药尸’。‘药尸’是用药草处理过的尸体，赶尸途中乖顺易控，不会做怪。至于‘血尸’，是苦主生前有莫大仇怨，由‘药尸’变化而来，非有强力的道法不能控制，易伤人杀人。我这两年行走各地，也只见过一次赶尸。”苏秀道：“这两种制尸驭尸的法子，都没有抽干人血一说，况且死人血脉凝固，也放不出血。”
“你……你你别说了。”王俊翊脸色变了几变，“我就是随口一问。”
苏秀道：“我会叫那几具尸体‘干尸’，是因为他们被人抽干了血。”
王俊翊抓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喉咙猛灌了几口。
“猫兄不是说要帮我办案么，怎的这么怕事。”姚红柳的长短剑搁在桌上，这会儿取了短剑塞给王俊翊，“拿着。”
王俊翊抱住那柄剑，空不出手抱姚红柳，满脸的哀怨。
“苏兄说的死人，死因为何？”姚红柳伸手按在王俊翊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苏秀摇头，“张凉与我说他验过，全身没见着伤口。”
薛承弼接道：“可以叫张凉过来，再重问过。”
“薛兄稍安勿躁，我说一个法子你们听听。”姚红柳目光落在窗上，片刻转了回来，“猫兄不想听的话，就把耳朵捂住吧。”
“…………”
“…………”
苏薛二人俱觉得王俊翊是在装，可姚红柳却对他好脾气，就像他真是怕一样。
“人没死之时，使其醉倒，捆其腿倒悬于梁下，用长针利器由鼻刺入，直达脑髓，捣烂吸出，全身血液非但能放得一干二净，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伤口。”姚红柳说完，王俊翊倒是不抖了，呆滞着像是吓傻了。
“姚兄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薛承弼道：“这般做法的确看不出痕迹。”
“这手法倒是好得很。”苏秀眯了眯眼，盯着桌上的酒杯，“这么麻烦的杀人，是为什么？”
“我前不久接到相同的案子。死者没有外伤，却被人抽干了血。”姚红柳声音沉沉的，“无缘无故地死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城里老实本分的寻常百姓。”
“我查遍卷宗，寻不出死因，便请大夫上门一个一个地问，总算有人跟我说了这个法子。”姚红柳道，“听着虽是可怖离奇，可对方既然能用这种法子杀人取血，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可恨，可恶。”薛承弼握紧了拳头，“依姚兄所言，这些人并无过错？是被人随意挑选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