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早在半月前听张凉说过,并未引起警觉,也有我一半的过失,刘大人不必如此,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人如何治下,云綦和我都清楚。”
刘冉桓叹道:“为官二十载,下官一向谨小慎微,勤勉度日,就是怕有一天出这般掉脑袋的事。”
“刘大人言重了。”苏秀没多劝,毕竟皇上已换了人,不是那个比他亲爹还亲的舅舅了,他能不能说上话还另说。若凶手真是张凉,刘冉桓治下不力,顶多是丢了乌纱帽,也不至于掉脑袋。他不及细想,听得刘冉桓追问道:“王爷可是要亲查此案?那薛大人……”
“我与他走散了。他给我留言说回衙门,我才回来问一问。”
刘冉桓应了一声,“原来如此。他回来我再与他细说。可张凉不在,衙门里无人会验填尸格,这可怎生办好?”
“我来,刘大人安排好人手。”苏秀叮嘱道:“城外还有七具男尸,我已做了记号,未免夜长梦多,被野兽刨出啃食,刘大人尽快派人同我去取回。”
刘冉桓喊了门口衙差,按苏秀说的吩咐下去准备,问道:“王爷可以肯定那些人是开封人士?若是其他人,我也无法找人认领。”
“刘大人还想着他们不是开封人?人失踪了没有来报,尽可以往那些大户人家里查。不少吃住都在府里的,半月没有回家的青壮男丁。——不,或许更久。”苏秀回想起尸身上的浓烈药味,“譬如已经埋下的,不小心被人发现,挖了出来。”
“可这……开封的大户不少,好些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下官恐是……”苏秀已把案子公开,刘冉桓不想查也不能不查,只是这得罪人的事,他是万万不愿牵头的。
苏秀听他一说,皱眉道:“刘大人不想着将功补过,却害怕得罪人?”
刘冉桓嗫嚅道:“张凉的事还未有定论,他在开封府做仵作也有数十年,王爷说他无故杀人,下官实不愿相信。况且这案子没有原告,下官无证据贸然出面彻查,这,这不符我朝律令啊。”
苏秀心道刘冉桓果真是为官多年,说话做事都让人拿不住毛病,难怪姚红柳说要绕开他,想是对他的为官秉性知之甚深,这是要他来做这出头鸟了。
“刘大人就说我的外甥丢了,上各家各户去找一找,顺便把城里户数人口都比对一下。”田冯找不到悠悠,此事苏秀也没抱多大希望,既然回了,便帮他出这份力。
“王爷的外甥……”刘冉桓从前便怀疑过苏秀是岫昭的亲生子,乍一听他还有个外甥,顿时觉得头疼,“外甥是个理由对吗?”
“不是。”苏秀忽而一笑,伸手比了比自己肩头的位置:“这么高,白白胖胖,有几分像我。”
“哎呀。”刘冉桓一声不知是叹还是乍,“这,这……王爷这事怎么不早些知会本官,本官这就照办,半月之内一定把开封城翻个底朝天,把王爷的外甥找出来。”
“…………”苏秀眼见刘冉桓变了个人似的,暗道这王爷的头衔果真不一样,也难为了这些为官的。“这次我还捉回一名女子,押在大牢里。大人让人好生看管,别让人跑了。”
刘冉桓听着一一记下。
苏秀想了会儿又道:“大牢门口挂上雄黄,葫蒜,菖蒲。哦,再放一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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