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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弼几番觉得要被苏秀折腾得背过气去,几日前两人这般还不舍得很。苏秀似是有所察觉,中途停了好几次。“云綦,你是不是想睡?”
薛承弼掌住他后颈,拉了人亲吻,“有点乏,不碍事。”
苏秀舌尖极温柔地碰了碰他唇,手掌忽然按在了薛承弼腰带上,“你还想瞒我多久?”薛承弼一开始就不大对,对他的亲吻兴趣缺缺,身子更懒得动上一动。既是不舒服了,又为什么非要与他这般?苏秀越想越怕,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薛承弼急得抓了苏秀的手:“什么瞒你?我几时瞒你了。”
“你答应了我。”苏秀道:“小时候就答应了,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人都给了我,我还不能看你身子?”
“…………”
“云綦,你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苏秀一声苦笑,“你哪次能骗过我?伤在哪里?”
薛承弼一时不知怎么回,松了苏秀的手。
苏秀褪他衣衫小心得就像在剥一层纱,直到最里一层解开,才赫然见他脐下还有一层绑带。一块鸽蛋大小的石子嵌在气海之中,已被血渍浸湿。
“谁弄的?!”苏秀见他伤及根本,这一身武功怕是要废,不自觉地抬高了音量:“告诉我谁弄的?!”
薛承弼嘴唇动了动,想要把绑带再束上,苏秀止住他手,伸手按在了他腹上。
“对不起,我应当和你说清楚…………拉你进来陪我一个将死之人,想来你会后悔吧。我不管不顾,任性了这一次,只想死在你怀里。”
苏秀只觉得眼里像进了沙,热了起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般话留着几十年后对我说吧。”
“…………”
“我背也会把你背出去的,怎会让你死了不带我。”苏秀凑到薛承弼脸旁蹭了蹭,想了会儿开口问道:“凭你修为,就算伤在气海,顶多不能运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薛承弼低头看了看他手,“不知为何……止不住血,我只能这般封着,不知能撑几日。”
苏秀道:“忍一忍,让我看看。”说罢运气于掌,将自身内力由薛承弼气海注入,在他体内走了一周天。
薛承弼浑身冻得发抖,嘴唇已有些青紫,这时候是真冷了。
苏秀把人搂进怀里,用体温给他取暖,“其他筋脉没有受损,怪就怪在这伤口上。”
薛承弼伸手环住苏秀,整个贴在了人身上,“还有救?”
苏秀这会儿血气上头,怀里薛承弼虽是气弱,依旧对他有着杀伤力,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抱着,“别说那些傻话了,等会儿想办法先止血,若我治不好你,出去了再找我师父看看。”
苏秀早年也曾因筋脉不通求助云恬,云恬一手通脉的本事,是许多名医也不如的。苏秀七年间耳濡目染,多少也对她的绝活有所涉猎。此时只觉得薛承弼的任脉蹊跷得紧,内里既没有别的伤,按理说早就应当止血。
“告诉我是谁弄的?”苏秀此时依旧没忘了问仇家是谁,能让薛承弼受如此重创的人,这世上已不多了。
“我不知道。”薛承弼皱起眉,他醒来便在墓里,并未见有人对他下毒手。
“那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苏秀待他身上回暖,这才挪开了身子,运功把自己一身火气强压了下去,披上层单衣又回头抱住薛承弼。
真相未明,薛承弼原不想与苏秀说,奈何苏秀的性子他太了解,不说恐怕会一直追问不休,只得道:“你那日离开之后,我等了两个时辰,实在担心,就想着去找你。”
苏秀心道果真如此,薛承弼又道:“途中遇着一个黑衣人,不知是谁,他反倒对我们的事清楚的很。再后来,遇见了田悠悠。”
“什么?!”苏秀吃惊不小。依田冯语气,田悠悠应当和卿南一路,奔将军墓来了,云綦怎会遇上?“后来呢?”
“悠悠似乎神志不清,被人所控制。也是我一时失察,才被他暗算。…………到我醒来,就发现躺在这里,舒姑娘骂我与贼人一道进来,想来还有一批人走在了前边。”
苏秀心中琢磨一阵,开口把他遇着朱音赶尸的事与薛承弼说了。
“朱音在就近,很可能洛施衾也在。”苏秀虽对洛施衾有成见,不过薛承弼既已与他心意相通,也不去隐瞒可能忽略的线索。
“她现在大牢里?”
“嗯。”苏秀忽地歪头在薛承弼的脸上亲了一口,如愿看到薛承弼转过脸来。
“你就不怕——唉……事到如今你我泥菩萨过江,还去想别人做什么……”
薛承弼所想苏秀明白,是怕开封府对上洛施衾讨不了好,江湖人劫狱犯案,恐又是一番厮杀,徒添不必要的流血。
“他与张凉,应当有所牵连。”苏秀话刚落,眉头一皱道:“云綦,你刚……?”
“我怎么?”
“你适才有运气?”
苏秀手上的感觉绝不会错,方才说话间薛承弼的腹间的确有股不寻常的轻震。他脑中突地一闪,得了个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结论:“你是不是同洛施衾见过了?!”
薛承弼听得眉头打结:“你是说我先前遇到的黑衣人是他?”
“你这伤……我怀疑是他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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