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西却摇头示意没事，还惩罚似的捏了捏对方的手臂，弄得迟昀彦直痒痒。
“子渊……”迟昀彦一高兴，抱着夏侯西就亲了一下。
夏侯西看着满地跪着的玄武亲卫，脸一红，推开他，“你……要点脸行吗？”
迟昀彦无所谓，“他们看不见，怕什么……”
说着又想亲上来。
夏侯西赶紧退了一步，指指裴峰，“别闹了！他有话和你说！”
裴锋这时转向迟昀彦的牌位，也磕了三个头。
迟昀彦兴趣来了，这冷面将军，会和他说什么？
“王爷，过去是裴锋不对，总觉得你太过年轻，人也不聪明，哪方面都配不上殿下……”
“如今我才明白，你虽然还是配不上，但喜欢殿下的心是真的，还望你别怪我过去怠慢……”
“……”迟昀彦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夏侯西抿了抿嘴，忍住笑。
裴峰继续道，“不过，王爷，你在下面可得好好待殿下，不然我以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迟昀彦越听越火大，手直接戳到了裴峰的鼻子上，“裴峰你还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做鬼就不放过你！”
夏侯西赶紧拽着迟昀彦就往外走。
“我还没说完呢？我不走……”迟昀彦气得都磕巴了，“子渊，鬼不是、不是很厉害的吗？就不能现身吓唬他们？”
夏侯西无奈道，“你是不是奇谈志异看多了？人鬼本就殊途，怎么可能现身？”
迟昀彦咬牙切齿，“那等他以后下来了，我再教训他……”
“行行行，走吧，我们去淮南看看。”
迟昀彦坚持道，“你记得到时叫他不许还手！不然我打不过他……”
夏侯西叹了口并不存在的气，“好，任你教训他，行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明年中元节可不能再来了。
中元节死者为大，但迟昀彦倒真像是受气来了……
***
淮南。
夜色已深，但街道上仍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路边摆着不少酒肉、水果、糖饼等各种祭品，专门祭拜那些无人供养的孤魂野鬼，让他们也能感受到人间温暖。
更多的人围在了河边，大人，小孩都兴致勃勃地放着河灯。
淮南的河灯比京城的更为精巧，人们用木板加上五色纸制成各色形状各异的彩灯，中间点上蜡烛。
手巧一些的，还能做五彩纸船，或是憨态可掬的小动物。
上面写着简短的话语，用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的祝福。
五彩的河灯放入河中，顺水漂流，黑暗的河面渐渐汇聚成一条五彩斑斓的光路，给亡魂指路……
夏侯西牵着迟昀彦的手，沿着秦河边，看着河灯信步而行，居然无意间便走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那个茶楼。
迟昀彦不由地感慨万千，忍不住好奇问道，“子渊，你那时见我，是何感觉？”
夏侯西抬头看着楼上毗邻街道的窗户，彼时迟昀彦便是从那里爬了进来，和他离得极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眼睛杵着眼睛，连嘴唇都只有毫厘之差。
但再近也没用，他那时候醉得厉害，哪里看得清人？
“没感觉。”他道。
迟昀彦睁大眼睛，“啊？你还用碎银子救了我呢？”
“忘了……”
“不会吧……我那时见到你，虽然不记得你了，但觉得你可熟悉了，你就对我没一点印象吗？”
夏侯西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迟昀彦不死心，追问道，“那至少……有觉得我长得俊吧？有没感觉到我是你的命中注定？”
“不，我那时就觉得你很烦……”夏侯西顿了顿，补了一句，“现在的感觉还是一样。”
“……”迟昀彦哀怨着把人搂进怀里，“子渊，你又欺负我……”
“有问题？”
“没有，我爱你……”
“唔……”
……
街上车水马龙，酒肆茶坊热闹非凡，一派繁荣安平之景，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喧嚷的人群中。
天下安定，盛世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