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消失了。”
克莱斯特残酷的话将哈尔拉回现实,他抬头看见克莱斯特脸上充满了麻木,这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麻木,是代表向残酷事实妥协的麻木。
嘴唇蠕动,安慰的话终是没有吐露,哈尔明白语言的苍白无力,虽然他现在身为人鱼,但灵魂却是人。亡国灭种的痛苦更是没有经历过。
似乎是哈尔脸上的表情过于生动,克莱斯特笑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吧,坐下来聊聊,我已经好久没和人鱼说过话了。”
沉重的大门自动向两边划开,露出的场景让哈尔汗毛倒竖。
室内飘着许多透明的泡泡,泡泡表面还折射出七彩的光,看上去格外漂亮。然而,在泡泡里封印着一具具人鱼尸体。
说是尸体好像也不是很准确,因为他们面色红润,皮肤白嫩,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随着泡泡里的液体起起伏伏。
人鱼用来蛊惑人心的不只是他们的歌声,还有他们的脸庞。哈尔的视线从一具具辨识度极高,但是格外符合世人审美的脸上划过,最终定在了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环绕的“尸体”上。
他,有着和克莱斯特一样的脸。
“你,”
“离死不远了。”克莱斯特接话,“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孩子,能看见你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克莱斯特眉眼弯了弯,仿佛能在他的笑脸里看出哈尔的影子。
联合他之前的话,哈尔捂嘴,有些不可置信。
“惊不惊喜,我真的是你爸爸。”克莱斯特晃晃脑袋,突然,他话锋一转“不过,在我的计划中你应该和我帮你挑选的新娘一起来,现在来的为什么是一个人类?”
“布吉岛?”
“如果你说的布吉岛是一条灰色人鱼的话,是的。”
“可,”哈尔有些犹豫,扣扣脸,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接管了身体才让事情变得不太一样,“我们俩撞型号了啊!”
“什么?!你说布吉岛是”克莱斯特缓缓伸出一个“1”。
哈尔咬唇,抬手将克莱斯特倔强竖着的手指掰下去,掰成“0”。
冲击太大,克莱斯特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涣散,好在他很快接受,毕竟死了几百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