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好戏不断
兰愈轻微啊了一声,似是被这个问题吓到了。
“我,”兰愈把视线移到蜡烛上,呐呐说道,“没想谁啊……”
“是吗……”陶智宸低声喃喃自语,漫步走到兰愈身边,要与他一起点蜡烛。
兰愈正在用主蜡来引燃其余的蜡芯,陶智宸也拿了一只蜡烛,把蜡烛的引线探入主蜡的火焰中。
恰巧,兰愈那一支还没有引燃,两根小蜡烛的烛芯便于一片火光之中碰触。
陶智宸看到这一情形,哑然失笑,心想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和兰愈之前擦出火花来了?
帮陶智宸点燃室内全部的蜡烛之后,兰愈有些不自然地踱了两步,最后别扭地转移话题说道:“烟花着实美妙,浪漫,意蕴无穷……可陶兄,近日,那夏侯凿若是出招镇压百姓的请愿,又该如何是好呢?”
温弱烛影摇动,在陶智宸脸上打出一片阴影。他狡黠一笑,意味不明地说道:“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不等兰愈发问,陶智宸就接续说道:“别看这几天好戏不断,明天还有呢。”
兰愈怔了一下,噗呲一声笑了:“陶兄,你还藏有多少惊喜?”
“多着来,你陶兄牛逼着呢。”陶智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兰愈挂着笑,没有接话。
这天晚上,兰愈闭上眼准备入睡时,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摒除杂念,脑海里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爆出五彩的烟花,耳边也一直回荡着陶兄的那句话。
他说,看烟花所思之人为在意之人,烟花落尽后所思之人为伴余生之人。
那这要是……都是同一个人呢?
兰愈每每想到这里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潦草止住,然后不断用意念告诉自己,是时候入睡了。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拿捏不准,但是第二日醒来,却是因为江九在卯时二刻的咚咚砸门。
“何事如此惊慌?”兰愈一个旋身,衣服便套在了身上,他走到门前,推开门看到了满头细汗的江九。
“兰公子,大师去哪了?”
兰愈皱眉,疑惑道:“他不见了?”
“整个客栈都找遍了,也没寻到大师的人影,”江九着急得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抖,“大师也不在兰公子您这里吗?”
“……”兰愈摇摇头。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衙门口今早张贴了一张公示,说任何百姓不得向官府提出僭越之事,具体细状,夏县令会在今日午时于县府内细细说明,可这距离午时不足三个时辰,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兰愈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所以反应没有江九那般惊慌。他顿了顿,凝神道:“莫急,陶兄应该是去想对策了……你先随我去衙门探探实情。”
“是!”江九连连点头。
单县衙门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群听闻此讯赶来望风的人,兰愈借着名声没怎么挤就轻松走到了最前排。他看到了刘灏沈正在衙门口回应百姓的提问——
有人问道:“麟铁帮无恶不作,公审是理所应当,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死板,不会灵活一点呢?!”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相当犀利,等于变相地说夏侯凿墨守成规、死板迂腐,刘灏沈听完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对提问的百姓作揖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何况单县条律在此,我等实在不可公审,待衙内审讯完毕,所有处置与惩罚均会公示,还望体谅包涵。”
又有人喊:“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给土贼放水咧!”
刘灏沈脸色有些凝重,他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之人在兰愈身后不远处,他看到兰愈的到来,略有一丝的诧异,不过也只是淡淡地扫了兰愈一眼,然后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审讯皆是根据条律进行,没有可放水之处。”
兰愈皱眉。
刘灏沈看到兰愈表情的变化,心里也是一阵叹息——审讯自然是做不了假,所有言行都会被笔录而下,呈给刑部,可夏县令若是动用关系免去审讯,另外捏造一份假状的话,这放水就放大发了……而且,刘灏沈有八成把握觉得,夏侯凿会这么做。
百姓向刘灏沈提出的问题五花八样,但无一不是围绕着麟铁帮一案和公审之事展开。兰愈旁听了半个多时辰,感觉百姓的情绪愈加高涨,而且随着旭日高升,围观的人群也愈加庞大。
他觉得可以从受害百姓的情绪这方面入手,说不定此事还有一线生机。
“江九,我们回客栈细细做一下打算。”想到了突破口,兰愈对江九说道。
江九一颗榆木脑袋里是啥也想不到,听到兰愈要开始做打算了,连忙点头,跟着他一路快步回到客栈。
两个人刚回到客栈,就被惊到了。
陶智宸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正悠闲无比地跟掌柜一起下棋。
“大师——”江九看到陶智宸,激动地跑过去,带着小喘指手画脚地说,“不,不好了,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夏县令就要出面明令禁止公审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