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暑的天的确热到心慌,要按平时,兰愈一定客套客套说这太麻烦了,但连日的高压筹备与酷热的环境让他放下了客气与防备,直接就满怀期待地说:“冰镇的定会比这更清凉与美味。”
兰愈慢慢喝完了那碗奶昔,然后把空茶碗放到持物的盘子上,转身就要去接着看书,这时候,陶智宸突然拉住了他。
“等下,你嘴唇上还有粘的奶昔。”
陶智宸在想是掏手绢给他擦擦还是直接用手,可他还没有做出决断,兰愈就自己伸舌头顺着唇线舔了一圈。
这一舔,直接把陶智宸的魂给舔没了。
那个充满魅惑的灵巧小舌那样风过水面地一扫,扫干净了那果冻一样的唇,却扫出了前所未有的诱态。
这是陶智宸第一次对人体某部位感到震撼,第一次被他人散发出来的俊美之气电到心颤。
说得直白一点,他就是馋上那一对薄唇了,第一次……有了想扑上去尝尝上面残留奶昔是什么滋味的冲动。
“还有吗?”兰愈问。
陶智宸机器人一样松开了兰愈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又偷偷吞了口唾沫,才说:“没了。”
然后他勐转身,端起来空碗就要朝外走:“你快学吧,我先回去了。”
陶智宸披的是胸前系带的防晒外搭,颜色墨蓝,不甚透明,兰愈也一直没注意他里面穿的是什么。直到方才陶智宸勐然转身,外褂飞开一块高度,兰愈便看到了系在他腰上的兰草腰带。
“陶……”兰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喊住那人问个清楚——腰带不如腰环便捷,为何去简择繁,佩戴只能作为装饰的腰带呢?
毕竟是兰愈的腰带,所以……这与他有什么暗含的关联吗?
嘴巴里甜甜的,心里好像,也有点。
陶智宸从兰愈那里出来,直接回到主房,干脆来了个闭关锁国。晚上来送膳食的小厮进来,看到陶智宸拿一堆木片在琢磨,还以为他是在玩堆房屋的顽童游戏。
其实陶智宸不过是突然想到——夏日炎炎,何不给兰愈做一个手动小风扇来驱暑降温呢?
又可以充分发挥专业特色了啊哈哈哈。
兰父兰母虽然不来兰愈住处,但也通晓这边的一举一动。后来听说大师和愈儿皆是一日未出房门,不禁猜疑这其间是否又闹了矛盾。
兰母放心不下,饭后在兰兹园熘达一圈后,还是带着兰父来到了陶智宸屋里,结果发现他竟然一身木屑,模样狼狈不堪。
这下可把兰母吓坏了。
原本以为来了一尊神,结果这人不仅疯疯癫癫地一人独骂,还成天往油烟气浓重的东厨蹿,现在还把自己搞得像个逃难的……这是大师吗?难不成是愈儿带回来了个假的?
陶智宸看到二老大驾光临,连忙拽起衣服角擦了擦手,给他俩倒了茶水:“老爷和夫人快快请坐——”
但就是他这么一撩外衫,再次现出那一条成对的腰带,兰母眼尖地捕捉到了这一幕,终于肯定了,这个人就是大师本人。
这条腰带的重要程度她家愈儿怎会不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送给旁人。
当然,兰母心眼还是有的,她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惊奇说道:“咦?大师您这腰带是——”
“哦,”陶智宸松开外衫的系带,指着腰带道,“原本是兰少爷的。”
兰父正在喝水,茶碗突然一抖,从他嘴角溢出来了些清茶。
陶智宸说得如此轻松随意,兰母不禁起疑:“愈儿……赠您腰带时,可有说过些什么?”
“嗯……”陶智宸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最后只记得:“哦,他有两条,让我从里面挑一个。我记得另一个好像是绣花的。”
兰母眨眨眼,呆呆地转过身去和兰父对视,兰父摇了摇头,兰母就点点头,然后兰父想了想,就也点了点头。
陶智宸看得一脸懵。
“夫人,这腰带……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大师,有些话,我们为长辈的,不得不说清楚了,”兰母把身子朝陶智宸的方向探了探,“实际上啊,此乃栓情带,愈儿去虞浦前我特地为他求的,腰带送予心意相通者,便可图一个将其留在身边的彩头。而此腰带为一双一对,最适合做定情信物送给心上之人。”
陶智宸突然反应过来——兰花和兰草,可不是就是一对儿嘛!
“啊这……”他很是为难地说道,“这倒不是兰愈送给我的,是我管他要来的……我不知道这腰带还有这层含义。”
兰母再次傻眼,老半天没接上话,还是兰父出面解围道:“不碍事,想必愈儿也是原本就要送给大师的,这也是碰巧了物归原主。”
“他打算送给我……”
陶智宸想了想,觉得没这个可能。
不过,他又想到了一层:“兰愈他知道这腰带的含义吗?”
兰母点点头:“愈儿知道,我同他说过。”
陶智宸暗自思量:兰愈既然知道,还能爽快地送他二者之一,然后自留其一,这里面的意思好像更耐人寻味吼……
然后他不自觉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兰母一看有戏,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愈儿这孩子啊,抹不开颜面说那些话,其实他这心里面,大师您的位置重要着呢,这定情腰带不好意思送,也肯定是想着法子地摆出来让大师自己挑一条,这意思还不都写在脸上了,大师您还是要多提一提他,让他别如此害羞……”
陶智宸的笑意越来越深。
跟这二老聊天可真是心胸舒畅啊哈哈哈。
还有啊,没想到兰愈这小子埋得挺深啊,不错不错哈哈哈。
ps:炎炎夏日,隔壁耳房内的兰愈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