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拦住他,质问囚犯的口气,“龙伎要去哪?”
容呈淡淡道:“御花园。”
侍卫打量片刻,这才放行,望着容呈一瘸一拐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烈日高悬,热得火辣辣,犹如洒下了一地火星子。
容呈出不了宫门,平日里只能在御花园散散步。
他坐在凉亭里,旁边是个鲤鱼池,珍异肥大的鲤鱼在清澈见底的水里快活的游来游去。
容呈双目失神,望着鲤鱼池里的鱼儿发呆。
他和这些鱼儿没两样,都被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出不去,任人宰割。
转眼到了午时三刻,身后传来了一道很轻的脚步声。
容呈回过头,看见来人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杨公公。
杨公公走近:“皇上宣龙伎去养心殿陪同用午膳。”
关鸿风每次用膳只让容呈服侍,他嫌后宫的妃子聒噪,从来不让她们伺候,就连皇后陪皇上用膳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容呈起身走出凉亭,跟着掌事太监离开御花园,来到养心殿。
杨公公进去通报,候在外头的容呈听见里面有其他男子的声音,谈话间轻佻又得意。
过了半晌,皇上宣龙伎入内。
容呈进去之时,看见一个长相轻浮的男子坐在御榻上,身穿石青色蟒袍,慵懒的眉眼之间流露出几分凌厉。
这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先帝的十一子,绍南王。
容呈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王爷身后的随从身上,当他看清那张脸后,呼吸陡然滞住了。
予安?
他居然没死?
容呈浑身细细发抖起来,他迈开腿想要过去,却记起他如今的身份,紧攥的指甲陷进了肉里,死死盯着予安。
予安今日穿了一身深色布衣,衬得皮肤极白,如淤泥中冒头的白芽,青涩软嫩。
予安显然也认出了容呈,他忍着不敢出声,眼圈泛起了水红,喉结不停滚动。
二人隔着一丈距离相望。
绍南王深邃的目光在容呈身上扫了一圈,站了起来,躬身朝关鸿风作辑,“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用午膳了,先行告退。”
关鸿风颔首,一副君王姿态。
二人擦肩而过时,绍南王斜睨了眼容呈,肤色白皙,嘴唇嫣红,上挑的眼尾透出一股子冷淡来,果然是极佳的皮囊,难怪他皇兄如此沉迷。
容呈不曾注意到绍南王赤裸裸的打量,满门子心思都在予安身上,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过来布菜。”
关鸿风的话把容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心神恍惚地走到皇帝身旁,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青笋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