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鸿风恶狠狠瞪了眼容呈,“你非要和朕作对?”
容呈不说话,但看这模样定不会善罢甘休。
关鸿风心知肚明,容呈说得出做得到,面色阴沉道:“那朕陪你去。”
容呈冷漠地睨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怕不够引人注目吗?”
关鸿风手指捏得用力,“怎么,你不敢带朕去,是要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容呈懒得搭理他,不耐道:“我若要杀,第一个便杀了你。”
不知为何,关鸿风听到这话,愣了愣,心里仿佛被一锤击中,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心情莫名就好了。
“杀了朕?”关鸿风伸出手,往容呈脸上去,“杀了朕,你也活不了了。”
容呈别开头,躲过了关鸿风的手,“杀了你是便宜你。”
关鸿风难得痛快,也不计较容呈这点不温顺了,他转头望向养心殿门外的杨公公,“滚进来!”
杨公公连忙小跑进来。
关鸿风吩咐杨公公陪容呈去宗人府,临走前吩咐道:“若是他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杨公公欲哭无泪,“嗻。”
是夜,容呈在杨公公的带路下来到宗人府。
他顺利见到绍南王,这人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像个阶下囚,躺在冰凉的石床上,邋遢狼狈。
听到脚步声,绍南王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瞳仁一凝。
下一刻,他便猛地扑过来,那一刻犹如恶犬扑身,仿佛要将容呈撕成碎片。
容呈往后退了一步,绍南王伸来的手扑了个空。
绍南王被阻挡在木栅栏后边,面目狰狞,嗓子犹如几天几夜没进水,嘶哑得不成调,“予安在哪?”
容呈望着他,不说话。
绍南王伸在半空的手青筋遍布,低吼道:“你说话啊!”
容呈淡淡道:“死了,你不是亲眼瞧见了吗?”
绍南王咬牙切齿道:“那不是他!”
他越是乱,容呈声音愈发平静,“那就是予安,他陪了我十几年,我最清楚是不是他。”
若是没有这木栅栏阻挡,绍南王定要将容呈撕成碎片,他双眼血红,五脏六腑都烧着了火,“你骗不过我,你骗得了任何人,唯独骗不了我!”
容呈平静地看着他,“绍南王,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敢接受予安死了,不过是怕没了替身罢了。”
绍南王如今什么都听不下去,他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竟是泣不成声,“予安到底在哪?”
“本王求求你,你告诉我,予安在哪?”绍南王再无以往的傲气,哑着嗓子哽咽:“哪怕告诉我,予安到底还活没活着都好。”
容呈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
绍南王这副样子着实可怜,饶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由得心软。
可容呈向来心狠,尤其是对这些十恶不赦的人,从来没有怜悯之心。
他面无表情地说:“他死了,被你害死的。”
说完,容呈转身离开宗人府,不去听身后如猛兽般的嘶吼声,仿佛在泣血,在剜心。
养心殿的烛火还亮着,见到容呈回来,关鸿风面无表情地说:“痛快了?”
方才他都听杨公公说了,容呈去宗人府对他那位好弟弟做了什么好事。
容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痛快。”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看着仇人痛苦来得畅快。
关鸿风将手里的诗集扔在一旁,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朕看你就是想逼死他。”
容呈还真的这么想过,他也不否认,见了绍南王以后压在心口上的石头仿佛都消失了,身子异常舒畅,他不再去看关鸿风,爬上龙床歇息。
关鸿风看容呈做了坏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背影,心里陡然生出无可奈何的欲火,偏偏自己还治不了他。
但关鸿风不拦着,心里也是有小算盘的。
他早就视绍南王为眼中钉,只不过没有由头除掉他,若是这回能借容呈的手除了他这弟弟,未免不是一桩好事。
关鸿风磨了磨牙,吩咐杨公公:“去把蜡烛灭了。”
黑暗中,关鸿风上了床,挨着容呈的后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
忌惮着昨夜的事,他不敢再轻易碰容呈,只贴近了,手虚虚地搭在被褥上,便心满意足。椒 淌 湍 兑 堵 嘉 证 丽
第二日一早,关鸿风被一阵脚步声吵得心烦意乱。
杨公公从外头推门而入,急匆匆走了进来,在关鸿风耳边轻唤,神色有些着急,“皇上!”
关鸿风被吵醒了,不耐烦地啧了声,“你想死么?”
杨公公闻言跪了下去,惊惶道:“皇.......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关鸿风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眉宇透着没睡醒的起床气,斜睨了一眼杨公公,“说吧,何事?”
杨公公瞧了眼半梦半醒的容呈,凑到关鸿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关鸿风闻言皱起眉头,“绍南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