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皇上会不会——”
“这赵启明绝对不止在朝中收受贿赂这么简单,皇上虽并不打算在此事上为难,但此后一段时间为师的处境——”
窦涟右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跳动烛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扬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不好说。”
叶卿自然明白,这些年窦涟一言一行其实都在楚皇监视下,朝中官员与他往来密切的多如牛毛,赵启明在窦涟一派并不算核心人物。对于窦涟来说,赵启明不过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其他人为窦涟暗中运作之事,比起赵启明,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皇帝偏偏动了他一人,说明此人所做之事远远超出了窦涟掌控。
楚皇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左侍郎,就与窦涟大动干戈,但是朝中之人都知道赵启明背后是窦涟,为了稳定人心,楚皇必然会做做样子——
而此时的窦涟,仿佛并不担心之后自己会受到何种动荡波及,唯一动作就是让暗卫查出赵启明做了什么关系到楚皇之事。
这就让叶卿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楚皇会这么纵容师父,师父又为何这般自信楚皇不会把他怎么样。
正在她思索之际,窦涟突然出声:“明日备一匹马,切勿让任何人知晓。”
叶卿回过神来,“徒儿领命。”
次日,天刚落下黑幕,天边隐隐闪烁着几颗恒星。
长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只有月光照耀着青石板路,反射出银白色微光。
窦府后院暗黑色身影翻身上马,年轻干练的身形动作流畅利落。
“师父,你路上多加小心。”
窦涟全身包裹在夜行服里,骨节分明双手拉起手中缰绳。
精挑细选的良驹敏捷地应声窜越而出,片刻便出了府邸,沿着管道向城外飞驰——
一刻钟后,楚皇寝殿。
“皇上,窦大人独自出城了。”影卫单膝跪在玉阶之下。
楚苍逸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中朱批。
“加派影卫人手,暗中保护好。”
“是!”
3 朝与暮
矫健的千里良驹在官道上奔跑了约莫一个时辰,最终停在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古宅前。
青砖白瓦撑起层层叠叠的高墙,高大拱门被不知名绿植包围着,整座庭院被丈许宽河道围住,延伸向看不见尽头的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