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今晚上就要搬家。”白凝海回头闩上了门,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给你买的。”
傅绮南接过来了,是一盒雪花膏。
“我看好多人都在用这个,”白凝海坐在桌前,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皮肤嫩,不像我的,我买了给你用。”
她说了声谢,摩挲了盒子很久。
趁着天黑,他们收拾了东西,搬去另一个地方。下线被抓了,不知道能扛几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什么人给供出来。为了安全,他们还是选择了转移。
白凝海从后院里拉出黄包车,让她坐上去,把行李给护好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近,傅绮南在黑暗中模糊地看着白凝海拉车的背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白凝海。”
他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呼吸平稳,不咳不喘的。
傅绮南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想:“这样你太累了,还是让我下来,我走着也可以。”
“这一片水深,怕你鞋湿了,会得风寒。”白凝海没答应她的要求:“等过了这一段路,你再下来。”
“谢谢。”
他们走的这一段路比较偏,路过的只是些平民百姓。风雨飘摇,连自身都难保,却还要在外拼搏。傅绮南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恩师曾告诉过她的话:“别人可以先保住自己,但是我们这一类的人,要先考虑如何保住更多人。”
过了容易溅水的这一段路,傅绮南定要下车,白凝海也只能依了她。平日里两个人话不多,聊得再多也是任务的事,但他们俩默契不浅。傅绮南拎着一个包,突然想和白凝海说说话:“……凝海。”
他们定下了夫妻的身份之后,两个人都是以名字相称,怕别人看出端倪。
“怎么了?”
“你会不会有害怕的时候?”傅绮南看这个男人一眼,又安生走自己的路。
“怎么会不怕?”为了迎合她的走路速度,白凝海拉车的步伐也慢了点:“但是怕也没用,还是得去做。”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战争结束了,你要做什么?”
“这个啊……”白凝海笑了一下:“你还别说,这么几年感觉我当小摊贩都习惯了,可能就继续当个摊贩也不错。”
“挺好的。”傅绮南也跟着他笑起来:“只是不知道,战争结束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