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单家军与新王党势同水火,这次早早窥破了新王党的阴谋,必然要做点什么把他们的好事搅黄,不能就这么低头认栽。

  杀了鹿鸣?

  那不过是个安静无害的孩子,何罪之有。贺林下不了手,更惹不起陈巍。

  可如若不杀,任鹿鸣入了姬昊的法眼,成了君上的枕边人,谁知道会兴起怎样的风浪?

  笼络鹿鸣?

  掺和宫闱之争,往御床上塞人的龌龊事,单家军不屑于做。

  可鹿鸣若成了姬昊的锁链,新君被这帮奸佞牵着鼻子走,单家军又该何去何从?

  贺林愁啊!这比战场上的事要复杂得多,不是拔刀开干就能解决的。

  “贺将军?”是鹿鸣在叫他。

  盘踞在贺林眉间的愁云不散,而云山雾障之后的少年,有一张无暇的脸。

  鹿鸣应该是努力面向着他,可惜方向偏了,留给贺林的只有大半个侧脸。

  贺林便问:“方才你与陈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蒙陈大人抬爱,草民受宠若惊,有些失态罢了,”鹿鸣听音辨方位,转向正确的方向,低头浅笑道:“感谢贺将军搭救。”

  这瞎子的回答滴水不漏,既不点破也不隐瞒,全是说给聪明人听的。贺林断定他绝非目不识丁的草莽,但也摸不透他的来路。

  “鹿鸣,”贺林不禁问:“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来草台班子混饭吃的?”

  论容貌,论气度,论谈吐……你都应该有做人上人的资本。

  “贺将军哪里话,草民八岁那年,父母死在饥荒里,若非巫九好心收留,都活不到现在。”鹿鸣道:“草台班就是我的家。”

  富贵荣华,过眼云烟。

  哪怕陈巍刚刚激烈的游说暗示过,也撼动不了鹿鸣的心意。

  秋风萧瑟,布衣少年伫立在风中,仿佛一吹就会散。

  贺林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蹙眉不语,留待日后查证。

  “贺将军,”鹿鸣打破沉寂,“我可否求您一件事?”

  贺林道:“请说。”

  “我听闻,山谷中有村落,那些村民的安危,不知将军是否考虑过?”鹿鸣问。

  “考虑过。”贺林坦言:“但也没办法,村民重土安迁,离了土地不能活,没人愿意走的。”

  “走不走,活不活,那是他们自己的命,当让他们自己选。”鹿鸣恳求:“还请将军派人去村中告知一声山顶的情况。”

  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请求。贺林略加思忖,应允下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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