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唱好你的戏，别的不要管。”鹿鸣声音虽轻，却字字掷地有声，如遗言一般庄重：“如果有人放你们走，带他们走远些，别回头。”
巫九粗粝的手指扣着椅背，遒劲的力道几乎要在名贵的紫檀木上掐出凹槽。
他锥心啼血的问：“鹿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和我明说的？”
鹿鸣看不见，却准确的抓到了他快把椅背捏碎的手，轻拍着抚慰。
“你不懂。”他说。
5 五、开席
谭德小步快跑，先就近跑到国师烛融的居所。
烛融不是人类，不必避嫌，故而就住在宫里。他作为妖的年纪千岁有余，被太祖苏青汝的血契点化成人形也有一百多年。老人家喜欢清静，既不要人服侍，也不需要侍卫保护，国师的宅邸冷冷清清，比冷宫还要冷上三分。
谭德一路畅通无阻，推门而入，惊呼道：“国师大人！”
卧榻上的男子徐徐起身，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撩起眼睑，带着倦意问：“谭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乱发覆肩，一身蟒纹锦服穿得歪歪扭扭，偏生了张颠倒众生的脸。剑眉的英气和桃花眼的媚态杂糅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只瞧一眼就让人意乱情迷。
但凡妖化形成人，都会长出一副祸国殃民的样貌。
不过烛融眉心一朵红莲是血契的印记，幽紫色的双瞳也昭示他并非人类，时刻提醒着路过的莺莺燕燕不要错付衷情。
“国师大人！”谭德气喘吁吁站不稳，干脆给他跪下了：“您快别睡了！给奴才一个面子，去陪君上吃席吧！”
烛融又打了个哈欠，文不对题的吐出一个字：“困。”
“国师大人！”谭德没骨气的连磕三个响头，在千岁的国师面前，他四十岁的老脸不要也罢：“您这一天天的，怎么睡也睡够了！就抽半个时辰去一趟吧！否则明日开始您就见不到奴才了！”
反正姬昊只说要把国师请过去，又没说不能早走。
“上朝不见君上有兴趣，摆宴席倒是勤快，”烛融啐道：“他若把这精力用在早朝上，我也就省心了。”
烛融不喜与人类掺和到一块。他摸不透人类盘根错节的关系，也不见得关心千头万绪的政务。但百余年来，但凡君王早朝的日子，他还真是一次也没缺席过，堪称劳动楷模，业界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