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后宫轶事太血腥，对外一直宣称姬昊只是荒淫无度，从不敢对外倒出这些秘辛。
哪晓得今夜，君王的寝殿风平浪静，姬昊就这样睡着了！
真是活得够久什么事都能遇上！谭德不禁对这个乐伶刮目相看。
“谭公公，”鹿鸣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君上的失眠症是从何时开始的？”
油滑的谭德头一次在一个瞎子面前自觉无所遁形，沉吟良久才坦言道：“一直有。”
鹿鸣若有所思，又问：“太医可有看过？”
“看过，说是并无病灶，乃性情所致。”谭德答，“安神香日夜点着，用处也不大。”
鹿鸣想了一会，想不通，欠身告退。
谭德进去看了姬昊一眼，暴虐的君王蜷缩在御床上，睡颜安稳得像个孩子。于是大喜过望的表示要亲自送鹿鸣回去。
“鹿公子，”谭德虽然只是姬昊的近侍太监，那也是位极人臣的殊荣，他罕有求人的时候，今夜却央求鹿鸣说：“往后，还请公子多上点心。君上的失眠躁郁症若是不好，于己于国都无益啊！”
要知道姬昊那狗脾气，动不动要打要杀要满门抄斩，他也是提溜着脑袋在伺候。
鹿鸣朝他笑了笑，没有承诺什么，但也足以让谭德安心。
鹿鸣回到小院的时候，本以为大伙都已经睡了。
不想他刚敲着竹竿进院门，衣冠不整的巫九便猛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惊喜道：“你回来了！”
又冲过来碰了碰他，难以置信的确认：“这么快？”
“嗯，”鹿鸣淡然应对：“只是去给君上拉了个小曲。”
“就拉小曲？”巫九才不信姬昊有这雅兴，又把鹿鸣囫囵摸了一遍，要确定他没伤着，“他没把你怎么样？”
“没有，”谭德还在门口看着，鹿鸣避嫌打开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今晚没有。”
8 八、心魔
姬昊这一晚上睡得很好，早晨既不是被糟心事吵醒，也不是在噩梦中惊醒，而是平凡普通的自然醒。
仅仅是平静的撑开眼帘而已，于他却很奢侈，多年不曾有过。
他呆坐在御床上，晨起没空骂人，努力回想自己昨夜又造了什么孽。
很遗憾，除了听曲，竟然想不起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