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耐,「你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
闻言他耳根子瞬红,声音小了许多,「这本兵书,属下有多处不懂,不知,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开解一二。」
我一听就乐了,「我不是不懂军政吗,寻我做什么。」
陈取连忙解释,「当日是属下愚钝,对娘娘无礼了,后与军师交谈,才了解娘娘高谋。」
「那你为何不去找将军,副将抑或军师?」难得被人求问,有种被奉承的感觉,我端起茶盏装模作样地呷着茶。
陈取又合拳拱了拱,「将军带伤在身,军务繁忙,属下不敢叨扰将军。其他两位副将从小兵一路爬上来的,不识字,也从没看过兵书。我去问凌军师,军师说……说他不及娘娘,让我来寻您。」
「凌嘉许?凌嘉许和你说他不如我?」我像听着了什么惊天大事,竖起了耳朵,「他不会又是在阴阳怪气吧?」
陈取面色一僵,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军师言辞恳切,不像。」
除了江城、江淳,我可从没有见凌嘉许承认过谁比自己优秀,看来我那晚教训他的那些话,他都听进去了。
「凌嘉许的承认可比天书都难拿。」我心情愉悦许多,让芝芝过去把他的兵书拿了过来,「我便给你看看吧。」
陈取在兵法上可以说是一点就通,完全就是这块材料,我不用多费口舌他就都明白了,又行了次礼,才拿着兵书退下。
刚刚入夜,芝芝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与我说,陈取被江城差去营外巡逻了。
幼稚。我捏着眉间闭目养了会儿神,心却静不下来,最后还是起身出去散步。
这几天总是不自觉地往那个小土坡上走,今日还没走近,就看见江城坐在那喝酒,我安静看了一会儿,转身想走,却被他出声喊住,「芳芳。」
我脚步顿了顿,正犹豫要不要停下时,他又起身走近牵住了我的手腕。我心下一惊连忙一挣,他抓得不紧,我轻轻一甩便得以脱手。
江城这几日虽与我亲近,但从未如此无礼。我心中慌了一下抬头看他,如水月色洒在他的侧脸上,将他醉酒透红的面颊映得清楚。
「你伤还未愈,怎么喝成这样。」我想扶他,但还是退了两步。
江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瞧了半天,随后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是我唐突了,本想喝点酒疏解愁闷,但愁绪太多,喝着喝着便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