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铃声丝毫没顾及到他的心情,自动挂断之后,又响了起来,非常执着,一副池树不接电话不罢休的状态。
池树脚下终于动了动,他从卫生间里走出去,那种抗拒感像是从他的身体里传出来的,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
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光线并不明亮,所以在铃声响起的位置——也就是床头的小桌上,发出的光就十分显眼。
池树一步一步走过去,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宁姐”,他喉头一滞,那种从身体内部所传来的抗拒感更加强烈,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号码,没有动。这具身体用所有的肌肉语言在告诉他不想接,他的意识也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接。
电话铃声又一次自动挂断了,这回“宁姐”大概是确信这人不肯接电话了,改而用语音,一条接一条,狂轰滥炸地发过来。
每听到叮咚的一声,池树就觉得自己的头皮一紧,神经狂跳。
但不用和对方实时沟通,还是让池树的压力小了很多。等手机终于不再弹出新的消息之后,他拿起手机,还没想到输密码的问题,手机就扫描到了他的脸,然后自动解锁,打开了。
那种别扭的,几乎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池树手指僵硬着,半晌,才点开了宁姐发来的消息:“秋澄!你又不接我电话!”
池树毫无准备,被这震耳欲聋的一声给炸得轻微耳鸣,头皮都好像被掀开了。
秋澄两个字好像闷雷一样,在池树耳边不断盘旋回绕,大概是盘旋的次数太多了,他隐约觉得,连秋澄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等等,秋澄?
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亮光,池树整个人僵住了。
这个名字……不会吧?
语音已经开始自动播放下一条:“秋澄,你不要给我耍脾气!还翘组!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王巨星顶级流量吗,现在就给我摆这种谱!”
“你觉得现在你的黑词条黑热搜不够多是不是?耍大牌,拒演,这些传出去很好听吗?!”
一连几条这种高声斥骂之后,宁姐大概是勉强冷静了下来,强行压下声音,努力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就算这些都不说,但是罢工拒演,让全剧组等你一个人,这是违约!你要赔钱的知不知道,你赔得起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演戏,也不会演戏,但谁又是一开始就会的,演着演着就会了,学着学着就上手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压力大,我也明白,但你还能一直搞舞台搞唱跳吗,那能有什么前途?而且你们团明年都要解散了,到时你还剩下什么——咱们不能不找出路吧?”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回剧组。你等着,我半个小时后到你那,我亲自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