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深吸了一口气,他来不及说话,贺嘉时打来的电话就没完没了的响起来,他挂断,对王父说,“小慧还是个孩子,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还没等秦言说完,王父就生硬地打断他,说,“小秦老师,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这样,我们再考虑考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秦言还想说些什么,可王父却站起来,冲王慧吼道,“还不快给你秦老师带点水果?平时怎么教的你?”
秦言连忙站起来,摆手说,“不用不用,千万不用,这样,小慧,我先走了,你别麻烦了……
“我……我在学校等你上课。”
说着,秦言逃似的走出屋门。他没顾上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浑浑噩噩,茫茫然地回到学校,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贺嘉时。
秦言的心一颤,满腹的愤怒都化作委屈,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飞到爱人的身旁。
他走到贺嘉时身边,还没来得及问他一句你怎么来了,就听到贺嘉时气冲冲地冲他吼道,“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贺嘉时平时不常跟秦言吵架,更遑论发脾气了,秦言被他吼得脑袋一懵,瞪圆了眼睛看着贺嘉时,“你神经病啊!”
贺嘉时自知应该有话好好说,可牛脾气犯了,偏偏梗着脖子不肯道歉,秦言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的宿舍里拉。
关上门,两个人的情绪都绷不住了,贺嘉时盯着秦言,问,“秦言,你手机干什么用的?”
“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宿舍呆着,你乱跑什么?”
秦言也火了,“我乱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跑了?”
贺嘉时做了一上午的的设计稿,想秦言想得抓心挠肺,便一声不吭地来了,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他又是做高铁,又是坐大巴,还转了两趟公交,等到了傍晚好不容易找到了学校,结果给秦言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却接连被挂断。
他站在校门口,蚊子见了他就往上扑,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身上就全是蚊子包了。
贺嘉时气得肝疼,寻思着这穷乡僻壤的,秦言不好好待在宿舍,跑哪去了?
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贺嘉时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接,连条微信都不能回,你就这么忙吗?”
秦言的心拔凉拔凉的。他给孩子们上了一整天的课,晚饭都没吃就去家访,在王慧父亲那里惹了一肚子的气,正是烦躁的时候呢,贺嘉时还不问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对他一通教训。
秦言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贺嘉时,“我忙了一整天,你能别再凶我了么?”
贺嘉时歪着嘴笑了一下,“秦言,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我平时凶过你么?”
秦言实在疲惫不堪,不愿与贺嘉时再吵,只说,“我去家访了。刚刚在学生家,不方便接电话。”
贺嘉时皱眉,声音又大了起来,“你一个来支教的大学生,学校派你去家访?你们领导开什么国际玩笑?”
秦言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是我自己想去的,可以吗?”
贺嘉时“哼”了一声,“你一个来支教的大学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有什么意义?”
秦言怔了一下,“你问我有什么意义?”
贺嘉时严酷地说,“你天天累死累活的,备课写教案、看网课刷论坛,又是加课又是拖堂,学校多给你发一分钱了吗?你拼的是个什么劲啊?”
秦言的心一冷,他盯着贺嘉时,“对,你现在是赚钱了,你是当了‘老板’了,可你不能因为我赚不到什么钱就否定我的价值、我的工作意义啊!”
贺嘉时也盯着他,“我什么时候否定你的价值了?我是心疼你!我是替你不值!你听不懂好话歹话是么?”
秦言突然像是泄了气一样,懒得再与贺嘉时争吵,只皱着眉头说,“无所谓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了。”
贺嘉时冷笑道,“无所谓?秦言,你跟我什么时候无所谓过,你今天跟我说‘无所谓’?”
秦言垂下眸子,不去看他,只淡淡地说,“刚刚我从学生家出来,窝了一肚子的火,看到你来了,本来是很开心的。可你一见了我,就好像不是来陪我、疼我的,而是来耀武扬威的。”
贺嘉时的心一紧,他下意识地抓住秦言的手,“我……”
他很想对秦言说,他是来陪他的,疼他的,爱他的啊。
秦言皱皱眉头,轻轻甩开了他的手,说,“懒得跟你计较。”
“我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作者有话说:
[1]美国小孩超过18岁就要给父母交房租是经典地摊杂志谣言。
.角色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角色因为年纪和阅历,有角色自己的局限性,角色的局限性和作者的局限性不同。人各有志,在小贺眼里,赚钱是工作的首要目的,言言做的是赚不到钱的无用功。但对于言言来说,他工作的目的是找到自己的社会价值,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重要的是彼此尊重,彼此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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