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事过了,就回来吧,塞北太苦了。」
「苦什么呢?臣要守住陛下的江山。」他用手指碰我的脸,「陛下才苦,从做公主的时候就苦,做了皇帝还是苦。臣到现在才能体谅陛下,从前总觉得是您的夫君,同……林公子他们不是一路人,自尊作祟不肯亲近。陛下给了臣半块兵符又觉着臣自作多情,高估了在您心中的位置。其实不一样的,陛下。像您说的,百年之后我们会一同长眠。那么,自然是要尽夫君的责任。」
他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脖颈,唇齿用了微末力气,叫我颈子有些痒又有些痛。
「有些事,为夫会替您去做。」
第二日去请安,母后病了。使不上力气,整个人恹恹的,昏昏沉沉地睡着。屋里燃着浅淡的香,侍女悉心照顾却不见好转。
唐远与我只能离开,不打扰他休息。
「母后好好照顾着身子,儿臣告退了。」
他这么说却是勾着唇角的,凤眼里有几分薄凉。
定山王来请安的时候用这个由头拒绝了他。
他是父皇的兄弟,别的能耐没有,活得倒是挺久。
一大把年纪了,脑子还算灵光,笑起来时眼里看不到笑意,只觉得皮笑肉不笑的,害得我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呀,一转眼陛下都这么大了,小的时候可是光着屁股要老臣抱抱的,如今倒是个大姑娘了。」
这话说得不合礼数,阿蛮气得要用杯子砸他,最后只能压下脾气,臭着一张脸。
「王爷,陛下面前还是收敛点为好。」
老东西还是笑。
「都忘了,我们锦澜已经是大宣的女帝了!」
阿蛮要气死了,百官一时都不敢出声,只有舞姬旋转着腰肢,罗裙舞出绮丽。
他们在等我开口,看我怎么对付这个自大的定山王。
「时光匆匆啊,但愿明年叔叔还能来参加朕的寿宴。」
他脸色不大好,蓝烟刚好走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揽住,一时间乱了阵脚,笑得娇羞。
其余人倒是该怎么跳怎么跳,一时间紧张的氛围被蓝烟的娇呼分去了不少。
「王爷!」
她这么喊着,定山王似乎又高兴起来,重新挂上了笑脸。
「陛下且看着就是了,臣一定年年都来。」
我饮了口酒,并不理他。
定山王身边有个小童,生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
「是臣的女儿,很是怕生嘞!」
那孩子在定山王身侧探出半个脑袋来看我,分明都是怨恨。
酒席过后,蓝烟跟着定山王,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她会在林墨白面前献舞,告诉他定山王的计划。
我歪着头,酒喝得多了,有些晕乎乎的。这个时候是要寻刘执明喝他的醒酒汤的。
「陛下真是,刚才为什么不少喝点呢?摄政王也不劝着您点。」
「过生日嘛,高兴!」
我看着他目光炯炯有神,自我感觉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大尾巴狼终于看到了可口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