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深夜,阮清一嗓子“不要”把落星河嚎得瞌睡全无,大伙儿才发现她是烧也退了,皮肤也变回原样了。
只是一直睡着。
阮清头沉得使不上劲儿,感觉有一股力在死命拽她,拖着她下沉。
她浑浑噩噩想着要不就算了,别反抗了,就这么睡了吧。
于是看到了面前伸出一只手。
那不是一双文人的手。相反,上面有常年练剑磨下的茧子。
那手的主人倒是透着一股中正,沉稳的气息。温声问她:“既来之,则安之。你可愿斩断尘缘,随我去修仙?”
她也顾不得这人仙风道骨的气度,只是有人拉了她一把。
她便要出那无边深渊。
*
入目处是一树红梅。
这梅开得比别的树上的更绚烂一些,透过窗户堪堪探进一枝,映着窗外雪景煞是有几分情致。
阮清怔了半晌,扭头就看到落星河两眼放空盯着自己,像是很久没休息了。似乎没料到她会醒,陡然瞪大了眼,像个金鱼扑腾着去戳书案前的三师兄卢青阳。
卢青阳正与二师兄做联络,通知他赶紧回来。
这一回头,手里的传讯笺便砸在地上。
在两人手忙脚乱的问候声中,阮清弯了弯唇角。
剑门也还不赖。
落星河是个八卦永动机,拉着阮细数这几天发生的鸡毛蒜皮。
“......对了我听卢师兄说,长老会上出了点岔子,小师叔都从禁崖出来了。掌门当即着玄镜司去调查什么,只是这帮人还没赶到,凤栖原上便出了事。如今还不知怎么个情况呢。”
卢青阳扯了扯嘴角,恨不得按住落星河扁一顿。
果然,阮清抬头问他:“听谁说的?”
卢青阳叹息:“我爹晚上跟我娘说体己话,院子里路过,不小心听到了。”
卢青阳他爹是文慧峰峰主,擅丹书。
这位卢峰主也是修仙界出了名的英才,在这丢弃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仙门,硬是作了一等一的“妻管严”“耙耳朵”,一时间名声鹤立,倒搞得媳妇不好意思起来。
阮清一听来由,顿时乐不可支。
“你完了。被落星河这八卦精知道就约等于全宗门知道,等着师叔师婶的男女混合双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