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听得胆战心惊,胃里直往上泛酸水。
周绍看渲染地差不多了,便环视一圈,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那么,谁能告诉我,此地该有的珍珠,现在何处?”
没人站出来承认,也没人想要检举。
这便是周绍此行最坏的打算,如今倒是应验了。
知道杵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周绍例行做完取证之后,便清点当时在现场的人回司署。
按他的想法,本该封了铭潇楼,谁知背后这东家似乎碰不得,仙门尊长们反而要他莫生事端。
周绍离开时,铭潇楼正中央的戏台上正热闹。
一青衣装扮年轻女子登台,身段窈窕,唱腔婉转妩媚中夹带一丝幽怨,时断时续,功底深厚引人入胜。
鸨母见了,误以为周绍好这口,赶忙介绍起来。
“这出戏名为“鲛人泪”,哝,刚走的那桌酒徒就是写戏文的先生。乃是没钱赊账所作,咱们东家也甚是喜欢,还想重赏那醉鬼,可惜老匹夫不识趣儿的很......”
“云梦有雪寸寸入白头/天河沟堑,竟有海雾蒙蒙/前尘辞长夜,无眠上高台,故园莫复/唯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
周绍听着唱词颇觉新鲜,向鸨母指去的方向张望,只瞥到一抹黑衣白发的残影。
待回到司署驻地,周绍免不了将此事向各家仙门汇报一番。
他今日掌握的消息便是从卿天宗传来,想来此事并不简单。
周绍这人,向来坚定性恶论,因而对于这种反常又恶趣味的时疫,不带犹豫地就将事件定性为人为。
或者说,是邪崇作祟。
玄弥明净链接好各方,镜身一闪,一阵雾气便附在上面,隐约可见一个中年男子靠近。
周绍垂下眸等各位仙尊发话,他向来做事稳妥。
白石生率先道:“此次,鲛人泪已堂而皇之入我山门,袭我弟子。此物果如传闻一般不惧术法,像是冲着仙门来的。凡间这位掌事一死,恐怕要不好......近来陈仓城内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
周绍心中一震,语调倒是毫无波澜。
“那倒是未曾,只是徐掌事身死落了一地的珍珠,让好些人眼红偷了去,变得有些棘手。只怕往后穷人家得了疫病,也不向官府上报,打起发横财的主意来。”
仙门一时沉默,还是烂柯山那位心肠软,开口感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