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她同他也没什么好讲，总是那么一句：见字如面。
寥寥四字，见字如面便已然足够。
“侯爷，今日……祁王府有丧事，说是祁王世子，没了……”林昭候在他跟前道。
祁千澈拿信的手一抖：“那她呢？她回来了吗？”
林昭摇头：“卫子家大哥都去祭拜了，可是不见夫人。”
他像是察觉了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没等我，她不等我！”他眼里噙了泪。
鲜血染红了那张信纸，见字如面，那四字变得模糊又可笑。
祁千澈想，她一定道最后都是恨着自己的。
可是他想知道，她最后流浪去哪里了？是在山川，是在河流？是在天峰云海？
他想，如果灵魂是能够留在这世间的，那他一定要去找她。
他的视线变得恍惚，心口传来令人窒息的疼痛。
他看见那年宫宴，卫子瑶站在一棵桃花树下，眼神灼灼地看向他，笑得羞怯又温柔。
“祁千澈，你在等什么？”耳边，恍然响起卫子瑶的声音。
他又看见卫子瑶牵着月儿在远处向他招手。
他伸出手，一步一步走上前：“子瑶，过来……”
她没走向他，他的手无力地垂下，信纸悠悠飘落在地上。
若是人海千千，望君见字如面。
……
一封信，又如往常一般，送到了卫子府。
卫子瑶来的家书已经三个月才有一封了。
卫子俞修收到她来的家书，看了又看，嘴里不住念叨：“都一整年了，臭丫头也不回来看看！”
他没有发觉，这一封家书，跟第三封是同样的纸张，同样的语气，显然是一天所写。
他念叨的那人，隐于人世，再无踪迹。
直至一日，他忽然惊觉，远方再等不到故人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