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从外面关上,屋里便传来贺鸣凰急吼吼地声音:“邬世奇!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生,朕拿什么生啊!朕肚子上只有个木盆啊!”
叛军这般迅速的被平息了,匈奴那边便露了怯意,往后回撤,可苏炼在西谷关呆着呢,哪能让他们这么便宜就回去,好一顿痛扁不说,还逼得那边赔了许多牛羊马匹,允诺将小王子送进京来为妃。
跳梁小丑一般的蛮越就更不用说了,花城被苏定海攻下的那天便逃回了更远的南边。
四海皆平,贺鸣凰没别的事,最大的事就是这个假孩子。
她在屋里直打转,道:“难不成要说朕生了个木盆精?”
她也知道现如今说自己这是假的肯定不行了。
世人都说欺君是死罪,可身为帝王,欺骗天下人,也一样是不可以的。
那就只有难产生下死婴一条路了,可就算这个,也需要有个死婴啊!不然别说后宫、天下,就连厚德殿的人都瞒不住!
邬世奇进了里殿,道:“微臣给皇上请安。那个……臣带了稳婆过来了,给皇上磕头。”
“免了免了。”贺鸣凰端着茶杯,心浮气躁地吹着上面的茶叶,“朕说的那个事儿你能办不啊?最好是现成的,不能因为朕要演戏就把活的弄死……”哎,稳婆都找着了,现在真是万事俱备,只欠死婴了……
邬世奇:“不然,皇上先看看稳婆合不合意?”
“不看不看。”贺鸣凰低头饮了一口茶。
“皇上,您还是看看吧。”
贺鸣凰心说邬世奇就是这点好烦啊,磨磨唧唧的,便抬头,然后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邬世奇:不愧是皇上,看到死人也只是喷了一口茶,连一点儿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贺鸣凰道:“你俩这是穿到稳婆身上了?”
薛婴:???
苏平疆:???
薛婴:“皇上你不要着急。”
苏平疆:“臣和薛婴就是来帮皇上想办法的。”
贺鸣凰一听,这声儿还是男的呀!顿时明白了过来——薛婴自不必提,本来就是病重出宫,这是她给的恩典,苏平疆……汤同和说他殉国了,左天磊说是天热尸体放不住,挑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葬了,所以苏贵妃下葬的时候里面只有他守蜀州时穿得铠甲和使用的长枪,她是没见过尸体的。
敢情都没死啊!
就,还挺高兴的。
高兴之余,她便道:“邬世奇,不用你了,你下去吧。”
邬世奇:???不是商量孩子的事儿吗?怎么就不用我了?而且……薛婴竟然料中了,皇上一点儿都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不但没怪罪,似乎还很感慨,就是很高兴的那种感慨,然后就嫌他多余了!
他怀着一颗突然被利用后深深伤害的心灵落寞地走了。
贺鸣凰这才走到他们面前:“所以你俩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
薛婴道:“不好看吗?”
贺鸣凰扶额,你长得美,女装也是天人之资行了吧。
苏平疆则第一时间:“好看。”
贺鸣凰:???什么情况?苏平疆你怎么了?
她犹疑地盯着苏平疆展开了脑补:“薛婴是不是有个妹妹跟他长得特别像,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却爱而不得?”
薛婴哭笑不得:“皇上,臣没有妹妹。”
苏平疆则是突然跪下了:“皇上,臣有罪,有欺君之罪。臣当初就是为了薛婴才进宫的。”
他这举动薛婴没预料到,但薛婴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了:“臣是想着怎么都要看苏平疆最后一眼,哪怕是尸体,才出宫的。”
贺鸣凰:啊。啊?啊!
“你们等等……”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捋一捋。
难怪薛婴非要给苏平疆升位份、让他在身边处理宫务……
难怪薛婴落水,苏平疆会跪在他床边不肯离去……
难怪苏平疆受了箭伤,薛婴连人都住进了永畅宫……
难怪苏平疆要求那块免死金牌……
难怪知道苏平疆出事后薛婴会吐那么一大口血……
难怪这俩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能在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破掉叛军的布置……
贺鸣凰:可恶,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