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不想便说:「不爱。」
「那这孩子就不要了。」
我心头一紧,手已经不自觉地抓上了他的手臂。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
「我听说流过孩子的话下次就很难怀上,有点害怕。」我勉强地挤了个微笑,抚着他的手臂说,「但我都听你的,你说不要就不要。」
他微微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怎么舍得让你冒险呢。」他抓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抱着我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我忽然想起你同萧遣还没有和离,」他说,「嫁给我之前还是同他彻底断干净了好,你觉得呢?」
「嗯……」
「那我陪你去牢里同他和离,」他伸手来摸着我的小腹,「你顺便告知他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这个好消息。」
迄今为止,我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就是从我踏进大牢开始的那一段,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花光我全身的力气,我想退缩,我想逃避,偏偏身后似有人拿着刀,逼迫着我不得不继续走。
我拿着和离书来到萧遣牢房时,他正靠墙坐着,双目闭合,我走进牢房他也没察觉。他看上去与死人无异,灰白的囚衣上满是血污,浑身遍布鞭痕,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那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绞着我的心,疼得要命。
我转过身不敢再看萧遣,我对顾丞相道:「要不下次吧,他昏迷了。」
「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好奔波。昏迷而已,弄醒就好了。」顾丞相说时,把我身子转过去,逼着我看萧遣。
他示意了一下牢房外的狱卒。
不一会儿,狱卒提来一桶水,一把泼到萧遣身上。
萧遣瞬间醒来,满地打滚,全身痉挛似的抖着,沙哑的痛叫几乎要把我的心撕碎。
泼洒到地上的水还残留着盐渍。
「怀真……」萧遣看见了我,勉力地从地上支起身来。
我终是忍不住过去扶他起来坐着。
「怀真,你不是有事要和萧公子说吗?」顾丞相催促我道。
我拿出那封和离书给萧遣:「我们和离吧。」
萧遣把手掌搭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手掌无力又冰冷,但只是那样虚虚地搭着,便足以让我的手不再颤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