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你过了,」我说,「我出门买包盐都能碰到九个跟你睡过的女人,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他沙沙地冷笑了几声:「这都忍受不了,我还以为堂堂永平侯嫡女有多能耐。」
「我要嫁给顾相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他愣了一下,随即疯狂地笑起来:「柳怀真啊柳怀真,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我瞎了狗眼居然爱过你。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游湖时偶遇,情不自禁。」我说。
「哈哈哈……」他凶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柳怀真你这个薄情的婊子,我诅咒你,我这辈子都诅咒你。」
骂我的同时,他悄悄地用拇指在我手背上写了四个字——
母子平安。
他在和离书上摁下指印后,顾丞相带着我离开,一刻也不让我多留。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他。
他无声地对我说了句「不要担心。」
顾丞相最近很暴躁,有一天他突然过来跟我说,萧遣死了。我说我已与他和离,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事实上,在顾丞相来之前,消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但并不是萧遣的死讯,而是大牢被一群黑道无赖给攻陷了,牢里的皇亲贵胄逃出了一大半,而且逃出的都是些在外头有号召力、有残余势力的人。
萧遣在不在这群越狱人员之中我不知道,但我从顾丞相的尿性来看,萧遣如果真死了的话,顾丞相是一定会要我去看尸体的。
所以我猜,萧遣是平安的。
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顾丞相禁止宅院里的人说外面的事情,吩咐说谁要是给我透露了一点外面的消息,就拖出去乱棍打死。
顾丞相到宅院里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这天夜里,我准备更衣睡下的时候,房门「嘭」地一下被踹开。
顾丞相从外面冲进来掐我的脖子:「怪不得当初你让我放那个女人而不是萧遣,你早知那个女人不简单!」
「看来你被她坑得很惨呐。」
我不了解朝堂斗争那些事,谁是谁的阵营,谁又暗中培植了势力,这些我一概不清楚,但第一次见到魏国公夫人的时候,我在她那温柔亲切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精明的狠厉。
一个只有美貌、没有半点本事的女人能当上魏国公的续弦夫人?魏国公这些年卧病在床,可魏国公的两个嫡子相继去世,魏国公府声望依旧,人人敬之,这当中哪能没有魏国公夫人的功劳?
我想她肯定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
顾丞相不会想到这些,因为他从来都看不起女人,就像当初,他喜欢我,却又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