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先下了马车,与押送的差役招呼道:“差役大哥,我家夫人说几句话就好。”
“夫人去说便是。”差役谦卑地点着头,心道:这便是刚刚上任的大理寺卿啊,不过而立之年的三品官啊,哎,还真是人比人该死啊!
却说苏浅无视谄媚的三房,求情的世子,愤恨的老太君和靖昌候,径直来到周氏面前,低声道:“母亲。”
周氏一顿,似是不敢相信还能听到这声母亲,苏浅叹息了声,将庆嬷嬷做下的事和丁婆子所说的都讲给了她。
周氏瞬时泪流满面,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丁婆子,不必问,便明白苏浅没有骗她,是她愚蠢地被心腹和养女蒙在鼓里多年。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您为何在那一日放弃了我。侯府其他人从一而终的冷漠让我从未有过任何期待,更不曾失望,只有您收回给予我的那一丝温暖的时候,我真的难过。这支木簪子是当年我给您准备的生辰礼,如今给您,往后,我们不会再见了。前路漫漫,长夜难捱,母亲,珍重!”
送走靖昌侯府众人,苏浅回身望着尚华门牌匾,与自家夫君道:“当年我进京,身旁跟着阿年小福,瞧着这个牌匾,心中一片茫然。”
景川握紧她的手:“如今,你身旁有我,你永远有我。”
苏浅含笑望着他:“你永远陪着我,还有肚子里这个。”
景川听罢懵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憨憨地笑起来。
尚华门前人来人往,带着朴实烂漫的笑意,远处微风袭来,裹挟着不知何来的清香,夕阳傍照,映着两人喜悦的模样。
伴着黄昏,苏浅与景川相携走进了尚华门。如今,苏浅已无遗憾;余生,她尽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