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朕是天子！何错之有！
私藏军火。
苏寻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更知道任何一位君王，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这件事他从未做过，也未曾听祁容向他提起。
那时候祁容每每要对他论功行赏，问他想要什么，他总会说愿陛下河山永蔚千秋万岁，其他别无所求。
祁容总是笑笑，非要让他提出一个具体的要求来。
他怎敢说，陛下，臣想要你。
正当祁容和太后剑弩拔张，针锋相对之时，太后身边的老太监魏公公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太后，不好了！安王，安王病重，说要王妃立刻回去，怕是……怕是不好了啊！”
魏公公跑进来时被门槛绊倒，一下子跪在了太后面前。
“泓儿他怎么了？你快起来，快，快让王妃回去看看！”
太后捂着心口，也不顾不上再和祁容斗法，被爬起来的老太监扶着往外走。
看着他们远去，祁容嘲讽地掀了一下嘴角，他幼时便过继给了太后膝下，也算是她的儿子。
若是自己生了病或是受了伤，恐怕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重新划分朝堂势力了吧。
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祁泓，甚至宁愿和他换一换。
他不要九五至尊，也不要千秋万代，只想自己的亲生母亲能健康长寿，还能为自己担忧。
若是有心仪之人，便可和祁泓一般任性，只娶一人，也不怕整天被大臣门催着广纳后妃开枝散叶。
“陛下，臣以为，私藏军火，这种事断不是苏寻所为。”
苏寻酝酿许久，还是开了口，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世间也无人会再为他说上半句，更别说平凡了。
“你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不是他所为？”
祁容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仿佛看出点什么了，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苏寻和他对视片刻，才觉得自己无从辩驳，随即淡然一笑——
“没什么，我猜的。”
他忘记了，自己已经算是个死人了，如今借着别人的壳子，来争这几句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祁容信他，从一开始便无需他争辩半句。若是祁容不信，他纵使说了千言万语也毫无作用。
“说真的，有时候朕真的忍不住在想，你到底是谁。是朕多心了，还是说，你本来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个人。”
“后来，朕不想了，累了。觉得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陪在朕身边就行，如此就够了。”
“你可以忤逆朕，可以欺骗朕，甚至可以刺杀朕。作为皇帝，朕不得不惩罚你。可作为祁容，我不想让你死。”
“我想一点点磨掉你的爪子，把你养在身边，让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依赖我一个人。”
祁容端过宫女送进来的粥，一勺勺地喂着苏寻，手上极尽温柔，眼里却是疯狂的控制欲。
他是个极端的疯子，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包括他自己。
他的想法，他的脾性，让自以为很了解他的苏寻，发现自己那么多年只不过看了一张皮。
“皇帝是在害怕什么吧。”
苏寻没有抗拒，顺着他的手，轻轻张开嘴，把印着梅花的淡青勺子里的粥一点点咽下去。
他忽然想到，祁容在清醒着的时候，是从来不肯展现自己的一点脆弱的。
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七情六欲，祁容他非鬼非仙，不过是一介凡人，总会有软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