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其实朕很好哄的
“朕没疯。”
祁容换了一。御严御严。身常服，迎着日光走进来，远远看去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他随意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临近晌午，日头正盛，出了些薄汗，折扇轻摇间敛去了不少戾气。
“南梁并无此先例。”
苏寻皱眉斟酌着用词，祁容最近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了，打乱了他的许多计划。
若祁容真的过继了一位皇子，那他以此来讨伐的力度也被削减了很多。
难道说，自己的计划已经被祁容发现了？
不行，暂时还不能先自乱阵脚，得试探一下祁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朕就开了这先河。若是，朕可以扫平一切障碍，你可以不计往日不问来期，同朕看这万里河山锦绣盛世么？”
祁容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放在背后的手还别了一枝花，是整个御花园里开得最艳丽的一枝。
那棵花树下，埋了很多的秘密，血的浇灌，也让花开得更艳。
过去，苏寻最喜欢在春末夏初，抱着剑，躺在花树的枝桠上，等风吹来，在花簌簌落下时，出剑把一朵朵花砍成整整齐齐的两半。
他的轻功，在这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踩在细细的花枝上，也能稳稳立住。
“陛下可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臣听说在民间有个故事，一个乐人，心爱的男人欺骗背叛了他，然后他就把男人的血放干，浇灌了一棵树。后来，那树就开出了血红色的花。
这花，叫红鸢，是被诅咒过的。”
苏寻接过那枝花，扯下了一瓣，竟然放进了嘴里，嚼了嚼。
红色的汁液溅在他的唇边，看起来无比诡异。
他看到这枝花的时候，就知道祁容是在有意试探了。所以，他同样也在试探。
“朕怎么听说，是那乐人贪图商人的钱财，被商人发现了，怕被报官然后情急之下杀了商人，后来畏罪自尽和商人一同葬在了树下呢？”
祁容认真地接过话茬，煞有其事地也讲了一个故事，也似乎有所隐喻。
可苏寻却是轻松一笑：“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陛下又何必较真？娶男后违背祖制，想必就算臣同意了，太后也不会答应吧。”
“太后已经应允了。”
祁容又拿出一样东西，正是太后的懿旨。
这个关头，太后作出这样的决定，表面上看起来对自己有利，实际上正是把自己一方的人往火坑里推。
皇帝大婚，哪怕膝下的皇子是过继的，那也是皇室血统名正言顺，而且用了娶男后的障眼法。
到时候大臣们攻击的重点必然是破坏祖制，娶了男后，而不是过继之事。
毕竟过继皇子也是祖上开过先河的，曾有一位皇帝不能人道，才过继了相同血脉的宗族子弟。
“那，臣便只能答应了。”
苏寻不知道太后为何做了这么糊涂的决定，轻易就答应了下来。
难道说，太后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也在试探他？
暂时为了大局，他也只能顺着走，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不出什么大的纰漏。
“朕希望你是真心的。朕，也讨厌欺骗和背叛。”
祁容收起折扇，抬起苏寻的下巴，打量着他脖子上那些青紫红痕，神色晦暗不明——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和朕交代说明的吗？”
他盯着苏寻的眼睛，似乎想将他生生看穿一般。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