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只是想在合作商面前立痴情人设!
可林江没资格这么做。
他有什么立场这么做,感情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是乔乐生前一厢情愿对陆向南付出,没有谁规定,接受的那方有义务回报。
他再次提及,又有什么用呢!
只会为乔乐的这份感情增加多一些可笑罢了。
林江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不好意思陆先生,刚刚打滑了。”
陆向南也没有多想,继续点开了聊天的对话框,一字一句耐心地回应着。
可途中,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样的语音,猛地摘掉了蓝牙耳机,在外套的口袋上急促地摸出药瓶,和前几次一样,都是胡乱倒了一把在手心,生吞了下去。
药片又硬又苦,每次都呛得他眼泪都浸湿了眼眶。
林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道:“陆先生,您是吃陈医生开的止疼药吗?您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通知陈医生过来?”
林江的私心就算对陆向南再不满,也会做好自己工作的本分。
只见陆向南摆了摆手,再一次靠着这些药物缓解了心脏骤然的疼痛,他闷闷应了一声:“不用了,有点累了,开快些。”
林江只好踩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陆向南回到家,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夜晚的寂静总让他的心脏空荡得可怕,这种安静到要窒息的氛围能把人逼疯。
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将手机屏幕页面的对话框,按了外放,清晰地传来一句句怯生生的关心和问候。
“陆先生,您今晚有应酬对吗?少喝点酒好吗……”
“陆先生,您的酒会结束了吗?天气冷,您早些休息。”
“陆先生,您好久没过来这边了。”
“陆先生,我好想您啊……”
可问出口的言语,没有得到半句回应,页面干净得如同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自言自语。
直到最后一个日期的语音,那是一条比前面任何一句留言还要长的语音:“陆先生,您在忙对不对?我不是有意要…打扰您的……就只是好想和您说说话,听听您的声音…您就接一下电话好不好……我就说五分钟…两、两分钟也行……”
如同从前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后来,语音的主人好像积攒了失望,从此躲了起来,再也没有来打扰过了。
陆向南像疯魔了一样,将那些语音重复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他又哭又笑,整个四肢都是僵硬麻木的,彻夜难眠是什么滋味,在梦中哭醒是什么滋味……
乔乐是不是在生前一遍又一遍重复他如今承受着的痛楚。
“不、乐乐没有死、没有死,他只是生气了,躲起来不见我了……”他的心疼得再一次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将手机的音量调大,重复听着那句“陆先生,我好想您啊……”
陆先生,我好想您啊。
我也好想你啊,为什么你不肯再见我了。
起初,陆向南还会在梦里看见乔乐,因为过度的思念导致他一闭上眼睛,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眼前只有乔乐。
可梦里的乔乐似乎不太开心,不爱笑了,仅仅只是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手机发呆。
陆向南问他怎么了,他连头也不抬,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梦里的陆向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梦境,他又会陷入绝望又悲痛的现实世界。
他坐在乔乐身旁,沉默地陪着他,就算不说话,看着也好,看看他就满足了……
但最近这两晚,无论陆向南怎么努力,乔乐就是再也不愿意出现了,梦里空白一片,连个影子都没有。
连最后这点念想都剥夺了。
“对不起……”别不见我……
对不起。
陆向南忘了自己当晚是怎么睡着的,可能是大量的止疼药起了作用,让他短暂地避免了面对事实的痛楚。
次日一早,陆向南被林江的电话吵醒,他还感到几分昏沉,就听到林江欣喜若狂的声音:“陆先生,陈医生说找到新的血源了,那边答应只要酬劳丰厚,愿意一直提供输血。”
即使林江因为乔乐对陆向南产生再多的不满,但对陆向南有益的事,林江还是会发自内心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