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水咒?
秦非语轻笑,食指朝桌上的茶壶一勾,里头的茶水就像活了一般在空中画了只凤凰,随即七彩斑斓变幻万千。
晋秦川看呆了,惊道:“你怎么会若水心法?”
“我当然会。”秦非语心里得意。
“我父君说过这世上只有他会,你从哪偷学的?”晋秦川突然跳下床,一脸防备。
秦非语心里腹诽,屁大点孩子心眼咋这么多,讪笑道:“谁说只有你爹会的,你爹的师尊也会啊,而且比他厉害多了,我呢,就是他另外一个徒弟,是你爹的同门师兄。”
“真的?”
“那当然,若水心法可是自创功法,飞羽真人从不外传。当年师尊走得早,我都没来的及看他一眼,如今我举目无亲,这世上就只剩你爹和你了。”秦非语说着又抹了两滴假泪。
晋秦川想了想,又坐回了床上,安慰道:“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父君就是,但是你要答应帮我抄书。”
“行,我们现在就走。”秦非语当即把人扛起下楼。
龚城极大,寸土寸金,街道可供十几辆马车同时驶过,城中高阁堂皇雅致,行人无不穿金戴银,从城南走到城北一个乞丐都见不到。
城北的人还挺多,也不知怎的,路人看他的目光皆是惊异,随之摇摇头,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跟他身边有什么鬼怪似的。
别人觉得他怪,他也觉得这里的人怪,男女老少手里都提着个竹篮,里面全是贡品,有的甚至捧着个大猪头,像是要祭祀。
可这二月初,应该没什么节日才对。
他忍不住问道:“小川,现在又不是清明,他们这是要去拜祭谁?”
晋秦川被问了一路,有些烦了,这位自称是父君师兄的家伙十分奇怪,一路上问了不少关于他父君的问题,连吃喝拉撒睡都问了个遍。
但念在他是长辈,还是客气答道:“是拜水神,我们这里每个月都要拜一次,明天还有水神的祭典。”
秦非语一挑眉,这种大型祭祀通常每年一次,或者几年一次,每个月拜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他没细想,指不定是这里的风俗不一样,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小渊赶快认出他。
一路进入若水殿畅通无阻,秦非语看得眼花缭乱,这宗门明明连只母蚊子都没见着,侍从也都是男的,可他横穿了十几个回廊处处都花团锦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万花门。
他跟着晋秦川来到一处偏殿,眼前终于不再是花花绿绿了,清池亭台还算雅致,细看却有些劣迹,树倒了几棵,假山和石桌像是被什么劈过一样,开了条缝。
“这是我的红鸾殿,你随便挑间住就行了。”晋秦川又叫了个侍从跟着伺候。
秦非语挑了间稍偏僻的屋子,侍从将屋子整理了一番,他顺便问了些若水殿的情况,便把人打发走,打算晚上行动。
若水殿过了亥时便不允许高声喧哗,此时万籁俱寂,他正准备出门,岂料门突然自己开了。
晋秦川抱了满怀书卷走了进来,“你快帮我抄书,明日我父君要检查了。”
秦非语感觉脑仁疼,“放桌上吧,明早过来拿。”
晋秦川喜滋滋把书和笔墨放下,问道:“你是要出去?快宵禁了,不要乱跑。”
“我哪都不去,我现在就帮你抄。”秦非语只好坐下,提起袖管研磨,心想待他上位当了爹一定要罚这小子每天抄一百遍。
晋秦川退了出去,他等人走远,才轻手轻脚溜了出去,照着打探到的地形一路飞檐走壁。
共工殿三个镀金大字在黑夜里尤为耀眼,秦非语这个做师傅的看着都觉得羞耻,几年不见就把自己当水神了?
殿内灯火通明,晋尘渊支着额头坐在上首,三位男子轮番发言,像在各抒己见,没人发现殿外的纸窗被戳了个小洞。
晋尘渊突然气势威严站起,凛冽的声音响彻了大殿,“本座说过,就算再劳民伤财每月的水神祭也绝不可能停下。”
三位男子皆是一叹,旋即起身抱拳躬身一礼,纷纷告退。
秦非语见几人出来,足尖轻点地面跃上了屋顶,几人刚走出殿外,突然又有一人折了回去。
看清这人面容时,他不由一惊,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印象尤为深刻。
此人他不仅见过,还小肚鸡肠酸过一阵,这人正是天星阁少主,顾子星。
堂堂三大门派之一的少主跑来其他宗门当挂名长老,简直闻所未闻。
这心思别人不知,他秦非语可是一清二楚,也不知他不在的这七年有没有被哪只公狐狸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