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趁沈辞安不注意,搭在了他肩上。“儿子,大清早不睡觉,被自己帅醒了?”
沈辞安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很快眨了眨眼,随后回嘴道:“你儿子这张脸就是他老子也会被早早帅醒。”
“那不愧是我儿子,遗传他老子。”
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从小就是你一嘴我一嘴地互相皮。这么一下子,沈辞安内心的焦躁和茫然被冲淡了许多。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沈辞安淡定地帮着沈庭生做完了早饭,父子俩吃完后又借着昨晚睡觉哪个不安分的话题贫了会儿嘴。
沈庭生从书桌上抱了两本辅导书,戴上了一副没有镜片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冲屋里喊了一声:“别忘了今天九点到十二点去你们梁老师那里上课,饭就在她那里吃。”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沈辞安哦了一声。
17岁,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
沈辞安把自己收拾了半个点,确保自己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跟一个17岁的少年一模一样,这才挎着书包,以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在小巷里穿行。
沈家父子俩,名儿起的一个赛一个好听,一个庭生,一个辞安。可行为和性格却是遗传性的皮。
要说沈庭生从前是个斯斯文文的皮胎子,那沈辞安从小就是个张狂似皮球一样的人物。
别看平日里长相秀秀气气的,一旦玩疯了,翻墙下地,林里河边,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这地方大大小小的街巷基本都被他溜达过了。
邻里都喜欢这个长相俊俏,生性活泼爱玩,成绩又还特别好的小孩儿。
几乎迎面遇上的来人,沈辞安都认得,也都会喊着打声招呼。
“你家老沈今天还补课吗?我把我家那臭小子给送过去。”邻居家阿姨扛着鸡毛掸子兴冲冲回家,正碰见沈辞安,一脸凶煞马上就变成了喜笑颜开。
“补,还是老地方。您送过去吧,沈老头保证给您教的妥妥帖帖。”沈庭生是教小学的正式老师,按理说工资应该是够花的,只不过沈庭生每个月都会拿出三分之二的钱去还一笔贷款,这也直接导致了父子俩生活贫困。
不过好在父子俩嘴巴皮虽皮,邻里关系却处得很好,沈庭生这些年除了正式工作之外,还兼职了补习班,那里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是邻居介绍去的。
后来这笔贷款一直到沈辞安工作第一年赚了第一桶金,才一口气拿出二十万帮他老爹还完。
沈老爹总共欠了多少钱,一直不肯告诉沈辞安。
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沈辞安一问这个问题,沈庭生就开始玩他的鸟,哼哼着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父子俩因为这笔账,穷了二十三年。
最后靠沈辞安的奋斗,两人才成功脱贫。沈辞安变成了霸道总裁,沈庭生变成了遛鸟大爷。
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沈辞安又得奋斗六七年……这样一想,步伐不免有些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