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身形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松了下来，脸上表情灰暗，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自顾自地又从桌子上摸了一瓶酒，摇摇摆摆地走了。
沈辞安替顾昇拾起了书包，挎在自己肩膀上，书包沉甸甸的，沈辞安似乎看到了顾昇是如何背着这个书包，在他和顾年的那个家里进进出出的。
沈辞安上一世并没有见过顾年几次，然而每一次，顾年都抱着一个酒瓶子，吊儿郎当地靠在一切能靠的地方，脑袋微微仰着，用自上而下的目光看着顾昇，任谁都能看出眼里的不屑。
沈辞安曾经纠结过，顾昇到底是不是顾年亲生儿子，顾昇漫不经心地回答：“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
两人跟在顾年身后并排坐着，看着顾年左右飘摇差点摔倒的步伐，顾昇只是看着。
快到顾年家的时候，顾年突然回身，手里的酒瓶摇晃洒出了一些酒，“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一滩烂泥？”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只在顾昇和沈辞安两人中间的那个点飘忽。
顾昇板了脸，“没有人会是一滩烂泥，我不会是，你也不会。”
顾年得到了这个回答，呵呵笑了，转身走进了院门，“那我现在又算什么？”
顾昇转身往外走，沈辞安追了上去，“你不回去吗？”
顾昇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走了许久，顾昇似乎在带着沈辞安有目的地往某处走。
两人走到一处小山脚下，在极隐蔽的地方，顾昇摸出了一条小路，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只有细条条的刚够一人步行穿过的小道。
一路都是上山。因为是小路，难免会有些陡峭，沈辞安好几次都险些踩到旁边的草丛里，顾昇回头拽住了沈辞安外套的袖子，牵着他往上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辞安感受到一丝丝凉风从两侧吹来，身边高大的树木也稀少起来，直到他看到了一处小石凳和小石桌时，他眺望一看，两人已经爬到了顶。
晚风吹着，顾昇的短发微微散乱，蝉鸣将寂静打破。
“这里是……”
沈辞安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地方，上一世顾昇并没有带他来过这里，也没有对他提起过这里。
“这里是个好地方，”上山时顾昇已经拿过了自己的包，此时他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件外套来，铺在石凳上，示意沈辞安坐在那里。“在这里待一会儿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