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瞎子见他这样，更要逗他：“哈哈哈，我说娃儿，人家小两口眉来眼去，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尽欢脸更是红得似要滴血，一跺脚跑到了孙瞎子面前，取下一块烤馍就塞到他手里，结巴道：“孙爷爷，你、你快别说了！你、你、你吃馍吧。”
那样的窘迫又羞怯，惹得孙瞎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夏苏眠，你真是捡回来个宝贝啊！”
夏苏眠心中微动，赶紧咽下口里的烤馍，接过了孙瞎子的话头：“孙瞎子，既知我家尽欢是宝贝，不如，你收了他？”
孙瞎子独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斜眤夏苏眠一眼：“嗬，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哪！下午刚诓了顾长桓认他做了小弟，这会子就又来哄着我给他当师傅呢？”
夏苏眠被他看穿倒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这世间资质高的多了去了，可心境纯沛的能有几个？孙瞎子，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能从力者众，能从心而力者，世间无几。我家尽欢当算是一个了。相信我，这孩子能静下心来习艺，收了他你不亏。”
孙瞎子一甩系在独眼上的红绸带，话说得直接：“若只说相马之术，收他倒也无妨，只是骑驭之术对天资要求极高，更弗论剑术了。他那脚一长一短的，没法练成。”
尽欢垂下了眸子，只轻轻伸手扯了一下夏苏眠的衣角：“夏哥哥，我能跟在你和顾大哥身边伺候，已经足够了，不敢再想其他的。孙爷爷说得对，我这腿……”
他声音很平静：“生来就废了。”
“哪有什么废不废的？”夏苏眠却皱紧了眉，敛了面上的玩笑之色，“我认识全大梁最好的大夫，定能治好你的腿。”
他话似说给尽欢听的，一双冷眸却瞪着孙瞎子：“别人看不起你鄙夷你唾弃你，你便更要争气一些才是，怎么能灭了自己的志气？某些人不愿教你也就罢了，改明儿我就送你到大梁第一高手季平那里去，不比跟着个瞎眼老怪物强上百倍！”
“嘿，夏苏眠你……”孙瞎子被他噎得发堵，“我哪有看不起鄙夷唾弃了？还有，我告你，夏苏眠你可别拿季平来激我！大梁第一高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了？”
夏苏眠却打鼻子里哼哼两声，根本不搭理孙瞎子，“阿欢，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哪，自以为惊才绝艳，其实不过尔尔，季平就不一样了，又稳重又踏实，一身横练功夫无人能及，你跟在季平身边定能学到许多真本事！”
孙瞎子气得冷笑不止，忽然伸手就拽过尽欢，顺着他脊梁骨往下，一寸一寸掐着骨缝摸过，只要他手指点过的地方皆酸痛入骨，只一瞬间，尽欢后背便冷涔涔一片，汗已经浸透了衣裳。
“孙、孙爷爷……疼……”他咬紧了唇，小脸发白。
夏苏眠却偏过头去，暗暗笑了一下。
半晌，孙瞎子才收回手，沉思着低首喃喃自语：“要不收了？可是这娃娃的资质也太差了些，”他撇着嘴角连连摇头，“收不得收不得。”
“不过……我倒是缺个端茶倒水的……”
夏苏眠面上装作不在意，其实耳朵竖得像天线，孙瞎子的话一个字也没有漏过，听到这里，他赶紧抬脚就踹在了尽欢的屁股上，踢得尽欢往前一个趔趄，“扑通”跪倒在了孙瞎子面前。
“傻孩子，还不快去拜见你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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