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红什么?」
我扭过头:「没见过男人的身子。」
他低声啐道:「你可拉倒吧。」
「真的!」我叫道,「黄花大闺女,婚事都还没定呢。」
他狞笑着:「那不如,今晚就定在这里?」
啥?定啥?
不是我也太倒霉了吧,不明不白被敌国的士兵抓走,丢在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脚边。
结果他不仅想要我命,竟然还想要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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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认了,国都破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比起那些被凌迟车裂的王公贵胄,他也不过就是想要我的身子我的命嘛。
五年前,燕国都城被南川所占,皇宫倾颓,群臣四散,一众皇族的脑袋挂在了城门外。
南川的辅国大将军秦江白好辣的手,铁骑所踏之处一片白骨蔽平原,野鸟吟废墟。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打算收手,南川的仗一场接着一场打,燕国的城一座接着一座破。这支兵甲无往不利,似乎非要荡平燕国的每一个角落才肯罢休。
于是这五年里,狼烟烧过燕国的一寸寸土地,直到今天,终于烧到我家门口。
庆阳是燕国最后负隅顽抗的地方,也聚集了燕国的最后一支军队。以死相博之下,哪怕是百战不殆的秦江白,终于也在这马失前蹄,被暗箭扎进了胸口。
他手下的人于是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有没有人会行医。
轮到我家,他们问都不问,直接一把揪出了我,不由分说塞进马车:「听闻阮姑娘精通医术,还请姑娘为我们将军疗伤。」
得,这群父老乡亲,一早卖掉了我。
于是我被扔在了秦江白面前。
这男人,想来是和燕国的每个人都有仇,纵然我是来救他性命的,他也不给我好脸,二话不说刀先架脖子,眼中杀意滚烫,几乎要点着了我。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有这样的仇恨,浓烈到他跟我说他是为了我才荡平燕国我都信。
「将军饶命,民女是来救将军的!」我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指了指他胸口的一撮殷红,「别动气,动气伤口就裂了。」
秦江白的刀子却不肯放下。
于是我用两指捏着把它小心翼翼推开:「将军,我先看看你的伤。」
对峙良久,他终于扔下兵刃,于是就有了后面这一幕。
他说:「今晚就定在这里。」
我支支吾吾道:「不好吧,我俩第一次见呢,就定婚事?」
秦江白说:「我是说,定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