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有时候会说一两句,都是些戏文,那天我听他说的最多的,也是让我感触颇深的。”

宁瑞臣忍不住问:“哪一句?”

元君玉又是一阵哑然,好半天才开口:“他说的是……蓝桥咫尺间。”

在这里,说什么蓝不蓝桥的呢,果然,刚说完这句话,宁瑞臣就像被烫了心一般,倏地弹起来:“我、我回去请师父念经……”

元君玉不动作,看着宁瑞臣的故作镇定:“不是要解我的烦恼?”

“我哪有这个本事……我不过……”

“我深陷烦恼,只觉得左右碰壁,仿佛坠入井底,只有头顶一方碧天,束手无策。”元君玉轻轻地说:“瑞儿精通佛理,可知道‘一厢情愿’四字如何解?”

宁瑞臣窘红了面,低低说:“都是、都是迷障。”

“迷障……也是空?”元君玉谨慎地思量着,看他把头点了点,才把心横下来说:“若说世间万象都是空,那又何必执迷出世呢?”

宁瑞臣想走,元君玉偏不放过他,追出几步:“你这样……不是从迷障中出来,又入了新的迷障?”

宁瑞臣讪讪地顿住脚步,呆愣一会儿,辩解说:“不是的,不是,皈依怎么能说是入迷障呢。”

他呆愣的片刻,又有浑厚钟声传来,他醒悟一般:“我要走了。”

元君玉站在原地:“因为辩不过,所以就要跑?”

他这算激将,宁瑞臣微微蹙眉,内心显然又是一番争斗。

元君玉低声道:“心经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宁瑞臣垂着眼,下意识拨了几下手串的珠子:“是……”

元君玉脸上的笑意淡不可见,悄悄走近了,把一副色相发挥到了极致,在他耳边喃喃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万事是空,却为什么躲躲闪闪,立刻要走?既然迷障也是空,为什么要寻避世解脱之法?”

“我、我……”宁瑞臣乱了,一乱起来,就变得口不择言:“你、你强词夺理,分明……”

元君玉非要直视他的眼睛,语调黏糊糊的:“分明,舍不得我,对不对?”

“分明,就是不能空,对不对?日日夜夜,总不能忘了我,对不对?”趁着宁瑞臣放空,元君玉贴得更近,手碰着他的面颊:“喜欢这样,是也不是?”

“不……我——”

他们几乎又要嘴碰着嘴了,宁瑞臣颤动了一下,仿佛受到摧折,神情恍惚地退了两步,摇摇晃晃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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