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说的。”盛晚在藤椅上坐下来,执起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吹着热气,“她是谢星寒的小姨妈。”
花尧想了想,记起那位小姨妈是谁了。
大满贯影后,徐曼夭。
所以,眼前的人就是谢星寒的亲妈,盛晚?
自打花尧进了谢家,见了那位大佬级别的企业家谢绍邦,以及他的现任老婆和儿子,她对谢星寒那位离了婚的妈妈尤为好奇。
从和谢星寒只言片语的聊天里,她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盛晚女士是个画家,书香门第出身,很有原则,在老公第一次出轨时就果断离婚,哪怕丈夫是大街小巷耳熟能详的巨头老板,说踹就踹,连儿子都不要了。
谢绍邦离了婚火速娶了怀胎六月的小三,一家人和乐融融,年仅九岁的谢星寒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人。
他要去娱乐圈闯荡,谢绍邦工作忙没时间管,让他随便浪,他四年没回过家,渣爹也不闻不问。每个月固定打一笔不小的数到账上,算弥补对他的亏欠。
每逢除夕,连一顿热乎的饺子都吃不上。
他不想回那个令他窒息的大房子,待在自己买的大平层静静打游戏,到了新年,一个人窝在冰冷的露台,看窗外万家灯火,烟花炸放。
吃李雅荣做的饭会难过,会抱着她长时间不肯撒手。
谢星寒跟她说,他想有一个家。
从回忆中抽离,花尧把大肚子紫砂壶放茶盘上:“原来是盛姨,我听星寒提起过您。”
盛晚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张卡,两根手指按着推给她:“这是当妈的一点心意,密码是星寒生日,拿着花吧。”
花尧这两年看过不少婆媳剧,见过给玉镯子的,给传家宝的,倒是没见过直接给卡的。
“……谢谢阿姨。”她没推辞,大大方方收下了。
坐了一盏茶的时间,盛晚起身离开,和来时那样,姿态婀娜,表情冷冷淡淡的,仿佛永远没有别的情绪。
傍晚下雨了,雨线打在黑檐上,滴滴答答下落,砸起门前一串小水坑。
一条街的店铺次第关门,花尧拿着U型门锁,准备锁上里面的门,先把卷帘门放下一半,一辆车型霸气的路虎揽胜从雾蒙蒙的雨幕中驶过来。
前头挂着京牌,谢星寒新买的二老婆。
花尧放下手,笑逐颜开,赶紧回店里取了把伞。
谢星寒下了车,绕到后备箱把行李提下来,头发很快被淋湿了。花尧把伞罩他头上,伞面啪嗒啪嗒响,豆大的雨滴瞬间停止。
“尧尧,想我没?”谢星寒凑过去亲亲她的脸,拍了拍行李箱,“一个人不敢住吧?哥搬过来陪你两天。”
心里吃了糖一样,花尧不动声色,伞往他那边偏了偏:“待会儿下来把车挪开,不然挡人家路。”
“知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管我呢。”谢星寒瞥她,心里直乐。
花尧和他一起往台阶上走,推开门:“就管你,你是耙耳朵,怕老婆。”
“这不西南那边的话么,从哪学的?”谢星寒笑个不停,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扛起她就往楼上的房间走,恶狼欺负小羊羔似的。
花尧吓一跳,麻袋一样囫囵压他肩上,锤他背:“谢星寒,你手能不能老实点!”
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刚一进去,温暖散发着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脚搭了一下门,呯一声自动关闭。谢星寒把她抵在柜子上亲,手掀起衣摆往里钻。
冰凉的掌心覆上柔软的尖端,激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等等……我觉得,有人在看我们。”花尧吃力推开他,往窗户那边看,又被封住嘴唇,急得拧他腰。
谢星寒“嘶”了一声,头抵着她额头,笑音沙哑:“尧尧,你这么狠啊。我可是你老公,在民政局扯了证的,还不让亲了?”
“没跟你闹。”花尧的余光往窗户外瞄,斜对面的阳台上好像站了一个人,那边没开灯,模糊的人影似有似无,鬼魅一样。
“是不是你妈妈?”花尧脖子发痒,把他的脑袋推开。
谢星寒一下不动了,脊背绷紧,手指僵硬,连表情都凝固。
片刻后,他直起身,抓了把头发,在床尾坐下来,声音轻而若无其事:“我妈?”
“你妈妈今天来找我了,还给了我一张卡。”顿了顿,花尧小心翼翼看他,“小姨妈告诉她的。”
嗯了一声,谢星寒没再说什么。
约莫闷了半小时,他没事人一样看她:“过来抱抱。”
花尧站在床边,没动。
谢星寒直起身,过去把窗帘拉上,揿了灯,把她往床上一推,拿被子兜两人头顶。
“不听话啊?亲死你信不信。”
“别闹,痒。”
被窝里偶尔溢出细碎的笑声,黑暗中俩人你推我我踹你,搂搂抱抱顺带强个吻,闹了好一阵都没舍得分开。
花尧呼吸有点急,抬眼看他:“谢星寒,你说如果我还是妖,咱俩还会有孩子吗?”
“想什么呢,你不是人么?”谢星寒抓住她的手腕扣在枕头上,鼻尖相抵,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花尧眨巴着小刷子似的眼睫:“会有生殖隔离对吧?”
“要不试试?”
“……”花尧装死。
谢星寒单手抓起套头衫下摆,从下往上一脱,俯身垂头,嘴唇贴着她耳廓,哑着嗓子撒娇,“尧尧,我等不了了,今晚……行么?”
花尧涨红了脸,抬脚就踹,“不行。”
被子一掀,谢星寒死活压着她的腿不让她跑,不知从哪捻出一个铝箔方块,视线昏暗,那东西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光,被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夹着,花尧没用过也见过,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居然随身带——”花尧努力用眼神谴责他,可惜瞪了半天也毫无杀伤力,“你、你早就想了是吧?”
谢星寒无声痞笑,掐着她的腰慢慢往下拖,坦然承认:“可不是么,整天惦记我们家小花妖。”
好歹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从21岁之前确定关系,到现在过了25岁生日,发乎情止乎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忍过来的。
嘴上说着惦记,到底是还顾虑她的感受,没真敢拿她怎样。
扯了证,算是结婚了,就差一个仪式,早晚的事儿,花尧也不是矫情的人,壮士断腕、视死如归般咬牙:“来吧。”
谢星寒新奇地打量她的表情,冷笑:“不害怕了?我可真来了啊。”
见他威胁吓唬了半天迟迟没下一步动作,花尧没忍住又踹他,佯装老司机的语气:“到底来不来啊,婆婆妈妈的,我看你才怂吧。”
谢星寒扬了扬眉,看着她没动,半晌噗嗤笑出声。
赶在花尧气急败坏踹他的前一秒,他按住她的腿,哑声说:“来。”
花尧刚松口就后悔了:“……要不明天?后天吧?”
“甭想。”谢星寒低头咬她,含糊说,“谁怂谁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