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未曾注意到,我正在阴阴地瞪着他。
双手推在他身上,用足了全身力气,我整个人都跟着往前捯了三步。
庄翰雨猝不及防,被我推下马路边沿。
轮胎狠狠蹭过地面,声音刺耳,车头离他只有半寸,几乎碰着了他的衣服。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探出头来,「不要命了!在大街上闹什么!」
而庄翰雨站稳了,没理会司机,就那样在马路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可惜了。」我抿着嘴唇回看他,声音低得像是魔鬼施咒,「真该撞死你。」
镜片后,他的眼睛被睫毛遮去一半,黑眼仁一颤一颤的。
久久,他盯着我,阴森地笑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向我走来,重新迈上台阶,站在我的正前方,「不如我们赌一赌,姚河贞,我们谁先死?」
「那还是我先死,化作厉鬼附在你未婚妻身上,纠缠你生生世世,子孙万代。」我说。
他听后笑意更甚,咬着牙问我:「若你不能?」
「那我哪里都不去,投胎都不会去。」
这是个荒唐的赌约,在一个荒唐的午后,缔结在我们两个荒唐人之间,催生出后来的许多荒唐事。
卖早点的早歇了摊子,我白跑一趟。
庄翰雨依旧慢悠悠地跟着我,丝毫不忌惮我刚才险些害他撞死。
「不如我请你吃西餐?」他忽然这样说,换来我的一个白眼,「就当给你赔个不是。」
「我不爱吃西餐。」我表情冷漠,语气生硬,转身时故意地撞过他的肩膀。
「那你爱吃什么?」
问这话时,我听见他语尾长长的抒气,带着强忍的愠怒——如今他对待我,也不过只有一句话的耐心。
这也算是进步,毕竟三天前他还对我说,别想让他哄我。
我将他推至了耐心的边界,如今,要再动动手将他勾回来。
我伸出食指,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划,划过他大衣的领口,最终穿进腰间的系带里去,将他向我勾过来。
「我爱吃什么你不知道?」前半句让我说得暧昧,后半句更让我说得泛酸,「她爱吃什么你倒知道。」
庄翰雨的嘴角微微往上翘,无声地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说:「懂了,咱们也去对面商场,买东西。」
店员一见他就迎上来,热情地叫他「庄先生」,见到我时却很疑惑。
「姚小姐?」调整片刻,她微笑着问,「二位是落了东西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