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动,忽然说:「别这么想。」
气氛有些煽情,温柔不合时宜。
于是我们心照不宣,默契地分别低下头去,用干涩的咳嗽赶走了片刻的温情。
屋里只有一把椅子,他坐着,我靠在墙边站着。
他忽然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头,我怔愣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腿上。
他搂着我的腰,我环着他的脖子,彼此脸望着脸。
「我将来想要个女儿。」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可又担心这世道,女孩受委屈。」
我轻声说:「同我说有什么用?这事你跟姚风铃商量去。」
「不提她。」他的食指带着淡淡烟味,拨弄过我的嘴唇,像怕惊扰什么似的,将声音放得很轻,「你跟她,她跟我,我跟你,这是三码事。」
他的嘴唇一点一点凑近我,镜框已经碰了我的脸。
「我教你。」他的嘴唇柔软,燥热,干涩,内里才是湿润的,「阿贞,我教你接吻,我教给你。」
后来我回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叫我阿贞。
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是在窃喜我咬了他的鱼钩,还是真专心致志地接一个长吻?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原来吻是这样的滋味——眼睛是自然而然闭起来的,于是就听见他换气的声音,闻见他呼吸的味道。
接吻,就是哑巴身上的一道口子,无声地暴露在空气里,呼呼喘息。
他手探过来的时候,我回了神。
「你听不懂话是不是?我这里不留男人过夜的。」这句拒绝太过生硬,我好不容易勾住了他,此刻不想前功尽弃,「等你有空了,我们在酒店见面。」
他似乎没想到我真会拒绝,手还停在我身上,表情滑稽得很。
雨还是不停,越下越大。
大眼瞪小眼瞧了半天,我靠着柜子看起书来,他则还坐在那,玩那一对他买回来的狗耳朵。
「戴上给我看看?」
「戴什么戴,作践人你真有一套。」我笑着骂了他一句,又问,「不给你家里捎个信,叫人来接你?」
「我自己在外边住。」
「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紧着点,天天由着你在外头胡来。」
他又走过来,从后边搂住我的腰,亲昵地蹭我的脸和肩,哑着嗓子说:「今晚雨不停,我就住这了。」
「不成。」
「只睡觉,不干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