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呢?」我笑眯眯地转过身,「你们这些公子哥什么脾性我都知道,越说不成越是心痒痒。遇见投怀送抱的不爱搭理,遇见有点性格的,反倒软磨硬泡起来。」
「是了,烈女怕缠郎嘛。」他来了劲,不再跟我打商量,强横地将我扛到床上去,拽散了被子,缠绵地吻我。
一回生二回熟,我也回吻着他。
「等会儿。」我醒了醒精神,从床头抽屉里找出一张小纸,一盒朱砂,画了道符贴在肚子上,「来吧。」
他愣了愣,戴回眼镜,对着我的肚子研究起来,「这是什么?」
「避子符。」
他听后笑了一声,问我:「管用吗?」
「图个心安,总比不画管用。」想了想,我又说,「实际我也不知道,只看我妈画过,她也做这个。」
他的表情又是略略一变,虽然稍纵即逝,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但也只是一瞬,庄翰雨很快又微笑起来,大手扯着我的脚腕将我拖过去,手指隔着那道符搔痒。
痒得我全身发红,挣扎着笑起来,变作吟哦,最后变作尖叫。
「怕给我怀上?」不知多久,累了,他仰面躺着,手还覆着那道符。
「嗯。」我翻身滑进他怀里,「我不给你添麻烦。」
那一对小狗耳朵还被他随手放在桌上,连同一截狗尾巴,他不去提这一茬,我肯定就不提了。
「往后你别来这了,不方便。」我冲着外头努努嘴,意思是怕有人听墙根,「咱们还在外边见,也尽量赶白天吧,太晚了我不敢自己回来。」
「行,再说吧。」他满口答应,还是只字不提给我换住处的事。
这是个人精,自己想要的一步步都攥在手里,自己不要的,全当听不懂,看不见。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我俩都累得狠了,也不管什么过夜不过夜,留人不留人,昏天黑地的睡过去。
夜半三更有人来砸我的门,口中浪荡言辞,砸的那木板呼哧呼哧地响,庄翰雨惊坐而起,去摸那把压根不在身边的枪。
「醉鬼闹事呢,不要紧。」我迷迷糊糊地将他扯回床上,冲着外头喊,「敲什么敲!滚回隔壁去!当心死在我家门口!」
门口传来叫骂和吐痰的声音,然后便没动静了。
黑暗里,庄翰雨蹙着眉,目光像一道灼灼的火,在我的脸上逡巡。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却似乎知道,他又靠我近了一步。
「赶紧睡吧。」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事常有。」
「要不我给你找一处......」他有些睡糊涂了,话说了半截才回过味儿来,后半句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我轻轻哼笑,揶揄他说:「后悔了?我就当你在说梦话,我没听见。」
他讪讪地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尚能说我是流莺,他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