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不冷漠,还有些孩子气。
「我想起......」就这样看着他,我说,「我想起那次,你往我身上撒钱。」
他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就掩饰地钩起我的下巴,「记恨我了?」
「嗯。」我拍拍身上树叶,站了起来,「不是你说的吗?我愿意恼你,那我就恼着。」
「恼着吧,我受着。」他冷不防攥住我的手,塞进他口袋里,「外头冷,到车里去坐一会儿。」
我跟他并排坐在后座——副驾上放着一捧白玫瑰。
「你来接她放学的。」我说,说完又觉得自己多余,其实早该知道的。
「是。」可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理由,他又补了一句,「家里让的。」
庄翰雨不论摆什么表情,都是理直气壮,神采飞扬的。
但他似乎有些躲避我的眼睛。
「嗯,我听人说,白玫瑰的花语是,唯有你足以与我相配。」
「店员选的,我没想太多。」
我捏紧了从花树上折下来的枝子,跟那白玫瑰一比,有点可笑。
「哎,你伸手过来。」我扯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一串英文,「这是什么意思?」
Oh my oh my. How time does fly.
他沉沉地念出来,像在演剧,又像唱歌。
我学着女学生的腼腆样子,又问了他一遍:「先生,什么意思?」
「人生得意须尽欢,岂知岁月不我与。」
这是今天分开时,那个洋画师给我写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谁教你的?」他问我。
「认识个洋人朋友。」我说。
「怎么认识的?」
「床上认识的。」我故意瞪他一眼,「你不就这么猜想我的?我都知道!」
「没有,我没那么想。」
实际他一定是想了的,但他愿意撒这个谎,我也愿意装一把糊涂,不去追究。
「先生,手上这一句我是认得了。」我靠在他肩上,手指绕着他胸前打圈,轻声说,「可我身上还有一句,也要你帮我认认。」
他似乎走了神,神色朦胧地低下头来,「你刚说什么?」
我却忽然再怎么也难以启齿了,声音都被发烫的脸烧得晦涩不堪。
「没什么,不是什么好话,没听见就算了。」
他漂亮的眼睛狡黠地笑起来,没了眼镜,更像一只诱敌的狼。
他揽住我的脖子,嘴唇蹭过我的耳朵,声音含糊又煽情,「实际我听见了的。」
除了他温热呼吸从领口钻进来,手也跟着从衣摆探上去,「写在身上哪里?这里?」
我尤其地激动起来,近乎骄傲地展示我身上新鲜的,还红肿着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