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嘻嘻哈哈说笑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件事,「说起眼镜,我给你穿了条链子,拴在眼镜腿上防丢,就在抽屉里,你自己伸手拿。」
他顺着我的话拉开抽屉,又说:「是不是也该把你拴住了?」
「嗯,再戴上小狗耳朵,给你汪汪叫呢!」我将那对狗耳朵连同小狗尾巴也找出来,丢在他身上,「你就惦记着用它呢,是不是?」
我看出来,他是让我说中了,眼睛慌了一瞬。
「过一阵子吧,这两天真不方便。」我说,说完又不忘跟他卖好儿,「是你提了我才应了,可不是我愿意的,就这一次,多了别想。」
他看了我一会儿,把东西随地一扔,「什么作践人的破东西,咱们不要它!」
「哟,这会儿还学会哄人啦?」我愣了愣,很快捧着脸高兴地笑起来,「抽屉里还有东西,你看是什么?」
一支香烟。
「记得吗?你头一回来这里的时候,我从你嘴里抢下来的。」我将它拿起来,不点火,就那么衔在齿间,轻声说,「我常这样,然后就觉得,是你在亲亲我。」
他呵呵笑起来,捧住我的脸,「来,我亲亲你。」
于是两个人又嘻嘻哈哈闹做一处。
「阿贞,我可只对你这样。」他同我脸贴脸地蹭了蹭,轻声说,「我心疼你了。」
「还是别吧,你我都清醒些,得一天好,且先过一天,不想以后的。」我牵着他的手,隔着毛巾揉身上的瘀血,「你坐到几时走呢?同她做什么去?还是吃饭看电影?」
「不急,只晚上一起吃个饭罢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说,「阿贞,这话搁在以前,我兴许不会跟你说的。她是咬人的狗不会叫,你需提防她些。」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你说谁?」
「姚风铃。」
「啧,你可真有本事,当着面嘛,叫人家心肝宝贝的,背地里又说人是狗,谁知道你嘴里怎么说我的!」我从地上捞起小狗耳朵,比在他脑袋上,「我看你才是狗,狼心狗肺的狗,吐不出象牙来!」
他盯着我,盯了半天,眼睛冷冷的,我差点以为他又动怒了。
「汪汪!汪!」
谁知他倒还真像小狗一样,摇头摆尾地蹭过来,逗得我躲闪发笑。
「我错了,阿贞,是我的错。」他抱住我,很轻很轻地拍我的身体,「我往后再不跟你说那样的话了,要是再说,叫我天打雷劈。」
其实我们这种人,说话都有个虚虚实实的,保不齐哪句就有个卖苦情,讨好处的意思。
做人做到我俩这个份上,这辈子都觉得无聊,哪里还怕什么阴司报应?
可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心里一空,不落忍了。
「你说话仔细些吧,颈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够给天打,够给雷劈?」我还攥着他的手,低着头轻轻说,「你是倒霉,叫我给缠上了,要不然家富业大,娇妻爱子,一辈子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