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低低地否认,「实际我倒不信什么冥冥因果,可这真是注定的。」
我瞧出他有些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不管它,不知道的好。」他将我抱进怀里,又说,「阿贞,我知道跟你从相见起就错了许多,也知道现在跟你说信任,尚早且难。可你容我打算打算,我想好了,我会护着你。」
他变得好奇怪,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温柔体贴,仿佛我们不是皮囊相亲的情人,而是久识的爱侣,有着极深的感情。
可我也不想去问了。
这样的异怪中,我是忐忑,且享受的。
我又一次离了小木楼,回到他的公寓,实际只是为了洗个澡。
进门就看见了他家做事的老妈子,三个人脸对脸的,都没说话。
「你等一下再做事去,我有话说。」庄翰雨叫住她,「当心你的嘴,可别再给自己惹麻烦。」
「先生,我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开始通风报信的?」他的手探进大衣怀里去,掏出枪来,「卖老卖到我头上来了?」
实际我俩都知道,那枪里的子弹今早已被我打光了。
妇人一下跪了下来,鬼哭狼嚎地,「先生,我多嘴舌了!」
「收拾东西滚。」他神色冷漠,语气森然,「半路防着点生人。」
这人很快就收拾包袱滚蛋了,我挨了两脚,要站着也不容易,就让庄翰雨拿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身子。
乌黑的血块顺着腿流进池水里,疼得我直咬牙。
偏偏赶上这样的日子挨了打,真是倒霉。
我正在想,便听见庄翰雨在我背后叹气,于是便故意逗他说:「怎么了?觉得日子不好,中看不中吃,可惜了?」
实际我知道,他或许是有点后怕——若今天他没有跟着我,我就未必是什么下场了。
可我不能说,越说他心事越重,我也怕他惹事——不光给他自己惹事,也给我惹事。
不论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姚家,我都不会撒手的。
「一个月总有这么一礼拜,你还嫌剩下二十天不够你用的?」我不依不饶地戏弄他,阴阳怪气地说,「你要嫌不够用,那你就找够用的来,刚巧我的模样不是独一份,她是你保了媒的,还合理些,好过跟我偷腥。」
他丢了毛巾在浴缸里,终于奚落了我一句,「你少在这里找架吵,我不上你的当。你是嘴皮子轻,眼皮子浅,又能骂又会哭,到时候挨砸流血的是我,委屈的是你。」
我头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一串话,像是打情骂俏,夫妻拌嘴似的!
夫妻?我怎么会想到这里去,真是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