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被灰衣女子开膛破肚后,临死前,只抬眼死死盯着姐妹二人,用尽最后一口气,只说了一个字:
“快——”
第二个“逃”字,被灰衣女子用匕首斩断在了喉咙处。
……
眼睁睁看着杀死了母亲的灰衣女子就这么离去,红衣女孩心有不甘,却因青衣女子从始至终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而无能为力。
直到已看不见灰衣女子行迹,青衣女子才终于放开了双臂。
“……晴南……”
姐妹二人闻声看去,一个穿着紫色长袍,披散着一头泼墨般漆黑长发的俊美公子,失魂落魄地从东方赶了过来。他看着地上那不成模样的女尸,脸色顿时变得灰白。
他双手颤抖着,抹了女尸未瞑的双目,而后手捧着女尸的脸,痛哭不已,却自始至终一句也没问过姐妹二人,究竟是何人将其残害至此。
那是两个姐妹的父亲。
红衣女孩跑到紫衣男子面前,拽着他的衣袖,捏着哭腔说道:“爹爹,你要为娘亲报仇啊!爹爹的话,一定能杀掉那个大坏蛋的!”
紫衣男子看向她,却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注意到她脸上的伤,伤口处的鲜血已成暗红色,足见伤口之深。
“酒儿,你的眼睛……”看着女儿的伤口,他心痛交加。看上去,比起自己妻子被破开的孕肚,他显然更加关心女儿的伤口。
红衣女孩显然更愿意让父亲多关心一下死去的母亲,父亲的反应,甚而让她有些微失望。“姐姐检查过了,不是大事,可是娘亲——”
她之后的声音,尽皆被紫衣男子突然点燃的大火吞没。
原来,紫衣男子用打火石点了枯草,将妻子的尸体火化。
耀眼的火光,半点没有映入他漆黑的瞳孔中。他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对着火光,一动不动,只口中喃喃:“晴南……晴南……”
红衣女孩闭了嘴。一用力抿唇,她就忍不住掉眼泪。眼泪擦过左眼的伤口,让她痛得更是泪流成河。
鲜血染红了她的泪痕,将她左半边脸几乎全部染红。
她半倚着紫衣男子,同他一起对着火光发呆。只是和他不同的是,焚烧着母亲尸体的火光,清晰地映在了她的瞳孔中,直直刻入心肺。
紫衣男子向来看淡生死,所谓“报仇”于他眼里,不过愚者所为。他只哀叹自己痛失爱妻,叹苍天无情。
可他一双女儿却不这么想。
左眼上刺骨的痛,让红衣女孩时时刻刻想着,定要找出那灰衣女子,杀了她为娘报仇。即便后来伤口愈合结疤,触之不再疼痛,复仇的念头也从未在她心头消散过。
其姐姐青衣女子亦是如此。
妹妹正值豆蔻芳龄,有着姣好的容颜,如今却因那灰衣女子,自左眉骨,穿过她的左眼,一直到左颧骨处,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本是个养尊处优,又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是她视若珍宝的妹妹。如今却因这场变故,渐渐变作了她不愿见着的模样。
在青衣女子眼里,她从前那个妹妹,已然被灰衣女子杀死了。便为这,她也定要手刃了仇敌。
只是灰衣女子踪迹难寻,实力与她二人间若隔了一段鸿沟。为报仇,姐妹二人开始了漫长的修行。
一眨眼,便是六年过去。